第二天一早,董锵锵睡得正香,就听耳畔隐隐约约传来砸门声,间或还伴着人的呼喝。他睡眼惺忪地翻了个身,刚要应门,就听头顶闹钟大作,又是一阵聒噪。
虽然没起床气,但宿醉带来的心烦意乱多少还有残存,他烦闷地伸手想去按停闹钟,手刚抬起,就听门外那人又喊道:“锵哥,还去吗?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董锵锵听出说话的正是陆杉,他挣扎着撑起身子按停闹钟,才发现时间已过七点半。他之前答应陪陆杉去参加预科考试,想来是陆杉在门口等了许久,实在等不及了才来喊他。
一脸焦急的陆杉看到走出门的董锵锵衣衫不整、睡眼迷离,不禁一愣,董锵锵晃了晃脑袋:“马上好。”
“要不你再睡会儿?”陆杉有些后悔吵醒董锵锵,带着歉意道,“我自己去没问题。”
董锵锵摆摆手,趿拉着鞋进了一楼卫生间,连捧了两把冷水浇到脸上,整个人才清醒,只觉腹中饥肠辘辘,头依然沉甸甸的。
他知道伏特加这种高度酒即使睡了一觉血液里的残存的酒精浓度依然在酒精检测时会超标,索性把车扔在家,跟陆杉一路轻轨去了预科,但他实在太困,在轻轨上又补了一觉。
等两人到站下车来到预科,考试时间已近,预科门口人头攒动,应试的学生们早已自发地排成两队等候入校。
说起来这已经是董锵锵第二次见识预科考试,他跟陆杉又交代了一遍考试流程和注意事项,最后祝他考试顺利,便溜溜达达走到一旁的阴凉地,静等陆杉考试结束。
跟去年一样,学校门口还是双人检“票”制,队伍前进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陆杉就从队尾挪到了队伍的中段儿,他兴高采烈地冲董锵锵招手示意,董锵锵回比了他一个大拇指以示鼓励,陆杉的脸上立刻绽放出幸福又骄傲的神情,像极了一名凯旋在即的将军。
董锵锵顺着队伍前后张望,浮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张青春自信的脸,他忍不住想起去年自己参加考试时的青涩模样,一边感慨时光飞逝,一边盘算该怎么把钱和酒物归原主,但他又没有对方的任何联系方式,思来想去东西还是得先交到安德森手上,再让安德森转交对方。
他的视线漫无目的地从不同肤色的脸上掠过,排在队伍第二排的一个戴鸭舌帽的身影从他眼中一闪而过。
不知怎么,这人给董锵锵一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举手投足间好像在哪儿见过,董锵锵犹疑地把目光转向队尾,却又忍不住把视线重新投向那个鸭舌帽。
那个背影越看越熟,他忍不住片腿儿朝对方走去,边走边打量,当他距对方还有三四米时,对方的侧脸清晰地呈现在他面前,他难以置信地失声喊道:“李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