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类就是2000年前后、随着互联网上市公司泡沫破裂而开始兴起的投资基金。如果第三类投资基金算爷爷辈的,那第二类的只能算孙子辈。它们通常成立时间短、资金少、在市场里人言轻微、由于素质良莠不齐而不受市场关注,但它们的缺点在某种程度上也变成了优点:因为资历浅不被重视,所以不会像第三类基金一样轻易就招来警惕和敌视;因为资金量小所以可以快进快出打时间差而逃过相应的监管要求。这些就像是硬币的两面。这中间有些机构一开始就是帮第三类投资者做尽调工作的皮包公司,跟你我一样就两三名员工,在尽调过程中发现了投机机会,在尝到甜头后就干脆跳出来自己做了。”
“我想起来了,上次路演时有导师问过你咱们的商业模式。”董锵锵回忆道,“你当时说咱们不是卖报告的。”
“没错,咱们不仅不卖做空报告,头几年还要免费送报告给别人看,送的越多越好,读咱们报告的人也越多越好。”
“免费送?送谁?人家会读吗?”董锵锵一连三问。
“最终目标肯定是要送给第三类爷爷辈的投资基金,但刚开始肯定很难入人家的法眼,你就是把报告发给对方,估计也会被当作垃圾邮件看都不看就给删了。”
“那还能发给谁?普通的做空机构?投资基金?”
“一般会发给市场里体量中等的投资机构或知名的对冲基金,这些机构一般会定期购买第三方的研究报告,特别是专注做空的机构会更重视这些报告,而这些人跟咱们的利益是一致的,有协同作战的可能。所以一旦咱们发布了报告,肯定是参与的人越多越好,而免费发不会增加投资机构的成本,发的越多基数就越大,基数大了总会有人看。如果咱们的报告质量过硬,数据禁得起推敲,逻辑环环相扣,能让机构对问题公司产生怀疑或不信任,就能吸引人帮着吆喝,而市场里吆喝的人越多,落井下石的人就可能越多,咱们的目的就达到了。”端木不慌不忙地解释完把最后一个盘子也清空了。
“如果真如你所说,有人看完报告选择跟咱们一起做空,那你不担心我是理解的。可如果正好相反呢?咱们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理想的情况就是墙倒众人推再加上羊群效应,”端木的脸油光锃亮,“那咱们就真的做梦也会笑了。最差应该就是无人理睬,市场对咱们的报告完全无动于衷,那咱们就自己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董锵锵也知道端木所言非虚:“好吧,那我尽快按你刚才的建议参加行业会议和找人了解情况,不过这两件事需要多少时间完成我说不准,报告……”
“你这次就专注写好威望迪就行,其他公司我来写,回头我发你几份儿写的好的做空报告你参考。现在离7月份还有两个月,时间肯定来得及,如果实在来不及你也不用压力太大,华尔街也有分多次发表做空报告的前例,你可以先把不重要的问题写成上篇发出来,一击必杀的大招留到下篇,双剑合璧一样有效,还是那句话,关键看数据和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