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的光线越来越差,就连绳子都快看不见了。
董锵锵担心夜长梦多,催动脚力追赶,哪知他刚闪过一片矮灌木丛,脚下突然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这个东西被踩到后猛地一动,同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董锵锵始料不及,一分神,身体立刻失去重心,再次摔倒在地。
摔晕之前,一个有着棕色和白色相间条纹的黑影在他眼前闪了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晕了几秒,董锵锵忍痛撑着旁边的树站了起来,放眼望去,黑猪早没了踪迹,四周只有雨点打在树叶上的沙沙声。
他只觉全身一阵酸痛,靠着树干缓缓又坐了下去,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怔怔地望着地面发呆。
过了几分钟,一个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走近,董锵锵头也没回地用手一指远处:“让它跑了。”
“什么?”一声苍老的德语在他的耳边响起。
董锵锵一愣,连忙回头,只见面前站着一个德国老人。他中等身材,须发皆白,脸上布满了沟壑般的皱纹,一道很深的疤痕在他左脸颊的下方。头上戴着一顶橘色的帽子,帽子上插着一根五彩斑斓的长羽毛。身穿墨绿色的猎人服,胸前挂着一个望远镜,身后背着一杆猎枪,腰间还挂着一个金灿灿的小号。
董锵锵扶着树站了起来,客气道:“您好。”
老人盯着他看了一会,一脸疑问:“你是干嘛的?”
“我是……”董锵锵刚要回答,只见雷兰亭撑着一根树枝当拐杖,一瘸一拐地从老人身后走来。
董锵锵一边迎向雷兰亭,一边说道:“我们是来玩的。”
“在这儿玩?”老人似乎并不相信董锵锵的话,“这有什么好玩的?”
“这里的自然风景很美,我们进来看看,不小心迷路了。我的朋友还摔了一跤。”董锵锵扶着走路不稳的雷兰亭慢慢坐到旁边的一块木桩上。
“天黑了,这里不安全,你们快点离开吧。”老人瞥了一眼浑身泥巴的两个人。
汉诺威地处德国北部,说的都是标准德语,但老人的德语听起来似乎是南德口音。
雷兰亭看了眼董锵锵,董锵锵冲他使了个眼色,雷兰亭会意,一句话没说,朝两人的背包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