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微肃然起敬,向刘禅拱手而道:“陛下,汉末党锢之祸,儒士受难,犹历历在目。
彼时,清流之士因直言忤逆权贵,多遭禁锢,朝野之间,正气不张,奸邪得志。
此为国之大不幸,亦为儒道之哀。
今新朝初建,粗犷武夫充斥朝堂,而大儒贤士鲜有立锥之地。
然治国者,非以力胜,宜以文治。崇文方能化民,方能致远。
故朝廷当广开才路,拔擢儒士,使之为官,以治国务。
如此,则政治清明,百姓安泰,国家昌盛可期。”
还不是之前你装清高。
要你来做官的时候不来做官,反而是那些没有多少名气的,因为提前上车,立下了不少功劳,旋即被提拔上高位,现在心里不平衡了呗。
结果现在借着经筵之名,来要官来了。
刘禅故作沉吟状,再问道:“不知何人可称之为大儒贤士?谁人又是粗犷武夫?”
对付这些人,不能按照他的话语说下去,要另辟蹊径,方才能够在争论之中立于不败之地。
杜微从容对曰:“陛下,所谓粗犷武夫,乃指那些勇力过人,却疏于文治,不知礼仪之辈。彼等或能征战沙场,建立武功,然于治国安民之道,则往往茫然无知。此辈若充斥朝堂,则政治易趋暴戾,百姓难得安宁。”
言及此处,杜微稍顿,复又续道:“而大儒贤士,则指那些博学多才,深谙治国之道,且品行高洁之士。彼等不仅精通经史,更能以儒家仁义为本,推行德政,化民成俗。此辈若得重用,则政治自然清明,国家长治久安可期。”
刘禅轻轻一笑,问道:“不知谏议大夫可知兵卒一日吃食多少粮草?百姓耕种一亩地,一年又能收成多少?”
被刘禅打了一个岔子,杜微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了。
不是
我们讲的是治国之策,怎么到陛下你这里来,就成了吃饭种地这种庸俗的事情了?
“兵卒吃食多少,一亩田地有多少收成,无须我等操心,交给县吏便是了。”
刘禅脸上的笑容依旧。
“一州之地产粮几何,若是伐吴伐魏,能支撑多久,此事可称重要?”
这不是经传的内容!
杜微在心里狂呼:不要拿这种庸俗的事情来问我。
但他心中知晓,若他真的这样回答了,怕不是要给皇帝嫌弃了。
于是只得是昧着良心说道:“启禀陛下,此事自然重要。”
“邓艾邓士载,在荆襄之地屯田年余,去岁屯田得粮五百万斛,更是写下《济河论》,可否称之为贤士?”
杜微知道刘禅要立典型,偏偏他现在还凑了上去,心中更吃了屎一样难受,但表面上,却不得不上前去配合刘禅。
“为国谋事,自然能称之为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