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彻却是在一边说道;“那殿下总该知道,依附在廪君蛮手下的蛮族,不止一支罢?”
刘禅点了点头,说道:“巴的地域内除巴人外有濮、赉、苴、共、奴、夷、儴、蜑等,其属现在都依附在廪君蛮治下。”
历史上只有一个巴国;也只有一支巴人,以族群言之,巴人可分为三支:宗姬巴人、蛇种巴人、廪君巴人。
蛇种巴人便是賨人。
廪君蛮则是廪君巴人。
与賨人,都是构成巴人的主体。
賨人强盛的时候,这些濮、赉、苴、共、奴、夷、儴、蜑等族便依附在賨人治下,现在賨人内乱,这些族群,便依附在廪君蛮身上。
他们单独一个族群,实力都比较弱小,无法真正的翻身做主人。
周彻小心翼翼的看着刘禅,问道:“殿下要賨人依附,需要賨人付出什么东西?”
付出什么东西?
那自然是要给汉国上交赋税了。
不仅是要上交赋税,族中青壮,要为汉国服徭役,若是汉国有战的时候,还要在賨人里面,招收士卒,为汉国流血流泪。
说白了,賨人若是做了汉人附庸,便是相当于做了汉人的奴隶一般。
是故刘禅当即说道:“自然是要賨人为我汉国所用,赋税徭役,征兵纳粮,凡是汉人百姓要做的事情,他们也得做。”
周彻有些嘲讽的说道:“让賨人为依附,便是让賨人做汉国的奴隶,而汉国便如同血吸虫一般,趴在賨人身上吸食他们的血肉,直到他们越来越脆弱,到最后,变成与汉人没有什么不同为止。”
但巴地的賨人被汉化了之后,那便与汉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自然也不存在什么吸血不吸血之说了。
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在封建时代,每个臣民,都是君王的奴隶。
“你的意思是说.”
刘禅有些明白周彻的意思了。
“濮、赉、苴、共、奴、夷、儴、蜑等族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这些是孤可以拉拢的对象。”
“正是如此!”
周彻眼中发光,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痛快。
“只是.你如何知晓濮、赉、苴、共、奴、夷、儴、蜑等族日子不好过的?这兴许是你的猜测而已。”
猜测?
因为捕奴队深入不了巴郡深处,对于这些依附在廪君蛮身下的异族的情况,刘禅也就不了解了。
但不了解是一回事,只听周彻的一番猜测,便信了她的话,刘禅也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这可不是小女子的猜测,我从建业,一路乘舟到阆中,这一路上,可是见多了廪君蛮,见过了山匪水匪劫掠商船。”
从建业到阆中,即便是走水路,也是走了几个月的时间。
毕竟是数千里的路程,又是逆流而上,几个月的时间能到阆中,已经算是顺利的了。
“在遭遇这些山匪水匪的时候,小女子便发现了其中的区别,这山匪水匪之中,有强有弱,强者商队卫士难以抵抗,只能避其锋铓,便是其与官军都有得一战,弱者莫说是与官军对抗了,只要是商队中有个数十卫队,他们便奈何不了。”
“你是说那实力强大的山匪水匪,便是廪君蛮直属蛮军,而那些弱小的山匪水匪,则是濮、赉、苴、共、奴、夷、儴、蜑等族族兵?”
周彻点了点头。
“商队中曾抓了几个山匪,拿来折磨玩乐,小女子从他的口中,倒是知晓了不少山林之中的秘事,濮、赉、苴、共、奴、夷、儴、蜑等族,在廪君蛮的治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见微知著。
李严为永安都督,想的是如何对付山匪,剿灭山匪,维护商道,对于山匪的强弱,倒是没有在意。
便是在意了,也没有往深处想。
倒是这周彻,本是被劫掠来的,反而能看清楚许多事情。
哒哒哒~
刘禅的食指敲打着身前案牍,他颇为赞赏的看向周彻,道:“有些意思,你继续说。”
见自己的价值被刘禅发掘,周彻的语调也是变得轻快起来了。
现在
你这刘公嗣,总不会想着将我压在身下了罢?
我可是有其他用处的!
“就小女子所知,廪君蛮之下苴人便不堪压迫,若是殿下派人前去联系,或许是破局之点。”
苴人为苴国残民,在山野中居住千年,如今已经是越来越衰弱了。
当其是苴国的时候,还敢不听秦国的话,遂被秦灭国,现在由一国残民,变成蛮夷附庸,压迫千年,就如同干柴一般,似乎一个火星下去,便能将他点燃。
周彻今日之言语,无疑是为刘禅打开了另外一个思路。
周彻周彻。
你当真是继承了公瑾的才华啊!
刘禅看着面前的美少女,心中不禁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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