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他在其中没有出力,若是拉起他七姓夷王的名声,能招来賨人跟随,他自然有底气,但现在只有三百賨人景从,他拿什么来争?
只得是苦笑说道:“还望殿下在打下宕渠的时候,会遵守诺言。”
刘禅微微颔首,说道:“我汉人都是一言九鼎的,大王尽可放心。”
度夷走到一边,刘禅环视众人,然后将目光定格在身后的巴郡舆图上。
“距离阆中较近的賨人部落,有哪些?”
费祎当即说道:“在阆中东边,有賨人部落三个,一个在板楯山中,一个在双山洞中,还有一个,则是在乱石山上。
这三个部落,在山中的賨人部落人数最多,有三四千人之多,能拉出来的蛮兵有八百人,有两百多副藤甲,领头的名曰板楯侯,是賨邑侯。
双山洞中的賨人部落,有一二千人,有蛮兵四百,藤甲百副,领头的名唤双山君,是賨邑君。
在乱石山上的賨人部落,有七八百人,有蛮兵两百,藤甲不足百副,领头的名唤上山君,是賨邑侯。
在阆中西面,有賨人部落四个.
在阆中北面,有賨人部落六个.
在阆中南面,有賨人部落三个.”
对于阆中周遭的賨人部落,费祎拿起书册,事无巨细的讲解了起来。
在刘禅的舆图上,密密麻麻标识的红色箭头,有大有小,便是标注着这些蛮人部落。
之所以能得到如此详细的消息,那便是有赖于捕奴队的消息了。
七姓夷王度夷越是听,心中便越是吃惊。
这汉人对他板楯蛮的了解,太深了吧?
便是他作为七姓夷王,都不知道这山中有如此多的部落。
更不用说这部落有多少人,有多少兵卒,有多少甲胄,领头的又是谁。
汉人能取得天下肥沃之地,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七姓夷王度夷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更加谦卑起来了。
同时,他心中的一个印象,不自觉之间便已经加深了,犹如印下了思想钢印一般:
汉人
诚不可与之为敌!
“这些消息,诸位都听到了,我等该往哪方面进攻?”
张苞当即上前,说道:“应是往南面与往东面进攻,一路打到宕渠去。”
马谡眉头微皱,却是上前说道:“殿下前来,本就是要解决巴地蛮夷,自然是要将所有蛮夷都扫荡干净了,况且现在賨人卫缺少兵卒,正是要賨人的时候。”
“只是这四面扫荡,平白将时间浪费了,我等可不只是要谋画宕渠一地,还要将整个巴地平定!”
时间!
<div class="contentadv"> 时间对于汉军来说,也十分的宝贵。
最后,众人都将目光转到刘禅身上,要刘禅拿主意了。
“呵呵。”
刘禅轻声笑了笑,说道:“既然是要蚕食賨人,便不能使其害怕,万一一面出击,其余部族皆遁逃了,该如何是好?”
蛮夷难打,不是说他的战力有多强,而是因为他太能跑了。
对于山林的熟悉,这是汉军不曾有的优势。
其若是提前得知消息,提前遁逃,刘禅拿他们没有半点办法。
“只是四面同时出击,怕是兵力不够啊!”
张苞脸上露出迟疑之色。
“何须我们自己动手?”
刘禅嘴角微勾,说道:“以七姓夷王的身份,对四面最强的部落下令,夷王要召集賨人卫,抓住一个賨人青壮,给五千钱,賨人老弱给一千钱,以钱帛开道,又是夷王的命令,你说他们会不会从命?”
众人的思绪只是在脑子里面转了一圈,便开始拍手称快起来了。
“妙啊,妙啊!”
副先锋王平当即说道:“以夷制夷,我等不必流汉人之血,又能很快充实賨人卫,为殿下征伐,夷王下令,再有钱帛之利,賨人不会逆反,此真乃一石二鸟之计。”
“不仅如此。”
一直跟随刘禅的费祎在一边说道:“那四面的大部落将小部落屠戮了,被抓住的那些賨人青壮,各个都是家破人亡,与之有血海深仇,若是给他们武器,他们自己便会将那四面的大部落剿灭了,付出的钱帛,又马上回来,这是无本买卖!”
在一边,七姓夷王度夷在一边听得心惊胆战。
这些人.
这些汉人
他们是人吗?
不!
他们是魔鬼!
用阴谋诡计,便能要在巴地掀起血色风暴。
度夷可以预想到,接下来的几天,有多少賨人要死于非命。
但.
他能做什么?
即便是度夷不想承认,但也只能是苦涩的说一声:我傀儡耳!什么都做不到。
在面对张苞的时候,度夷尚且有逆反之意,但是见到了刘禅之后,他心中的逆反,心中的野性,逐渐被心中另外一种情绪做占据。
那便是恐惧!
便是他占据了巴地,成了巴王又如何?
敌得过汉军吗?
所谓之巴王?
在这些人的眼中,不过就是一条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