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百里策,别打量我不知道。可是,百里策上门求娶的人是我,这姻缘原本就是我的。你以后也会有你的缘法。你要当我是姐姐,就该断了不该有的心思。”谢玉兰压低声音道。
谢玉梅低垂着头,耳朵红得厉害。
“你回去吧。”谢玉兰轻声说。
谢玉梅急忙走了。
海棠走上前去,抿了抿嘴唇,笑着对谢玉兰说:“我给你添难堪了。”
“你千万别这样说。”谢玉兰拉着海棠,走到一处无人的亭子坐下,小声说,“我还得谢你。”
海棠问:“此话怎讲?”
“百里策的父亲是个私塾先生,平日里供应着百里策读书,已经耗尽了钱财。幸得百里策擅长读书,进了县学、府学,后来又因为出色被举荐到国子监,考中了功名。可他没有根基,没有钱财,处处显得寒酸。”
“百里策原想等攒些银两再娶亲,可他靠着俸禄,得攒到猴年马月去?两家大人都等不得,商量了今年就要成亲。百里策哪里买得起京中的宅子?我们成亲的宅子,是我父亲买下的,聘礼大多也是我父亲为了脸面私下补给百里策的。”
谢玉兰说着,看了看园子里花枝招展的贵女们:“她们中,有些跟我也只是点头之交。有些人背地里,只怕在笑话我嫁得穷酸,嫌弃百里策的出身呢。”
“我今日也是借你的事敲打她们,若是只看重出身高低,今后也着实不必和我做朋友了。如今绝交了更好。我过我的独木桥,她走她的阳关道。穷死我,我讨饭也绕过她们的门。只一样,今后若是百里策发达了,她们也别想着再来沾光。”
谢玉兰说得慷慨激昂,海棠垂了头,小声说:“女子跟男子不同。像百里公子,家境再不好,自己肯争气,也能搏出个前程来。而我……”
海棠垂首。
“你……你不是心性软弱的人,今日怎么说这样的丧气话?”谢玉兰诧异地问。
“这话我再没有旁人可以说。”海棠握住了谢玉兰的手,“我拿回了身契,世子爷会去官府,帮我恢复良籍。我如今算是世子爷的良妾了。可这怕是到头了,再没有机会往上走。”
谢玉兰咬了咬嘴唇。
她明白了海棠的意思。
海棠已经是宠妾,有了孩子傍身,也有了些银钱,可再往上,说实话,很难很难。
整个大梁,勋贵高门,扶妾为妻的,有,但是很少,且各有各的缘故,还少不得被人诟病。
别说上头现成有个赵曼香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