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紧不慢地晃了晃手中的草药,道:“景郡王若是没有别的事,小姐还等着我呢。”
宋闻璟正视着他。
话语轻浮,神色懒散,这样的人,当侍卫不是个好苗子,当大夫更是让人难以信服。
如此不堪的人,大将军和夫人怎么会这般轻易让他接近夭夭?
宋闻璟最后警告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做好你的本分,离她远点。”
此番废话连篇,听得君昭手都开始泛痒。
但想着屋里那个睡得人事不清女人,君昭还是歇了心中的杀意。
所谓杀人诛心,若是有一天让这碍眼的东西,眼睁睁看着自己濡慕的女人躺在他的怀里。
那表情他该好好欣赏的。
“小姐烧的不轻,她怕是耽搁不了,我便先行告退。”
君昭脚下不停,径直与他擦肩而过时,平澜无波的眼里蓦地露出晦暗恣睢的笑意。
坤宁宫,佛像全身以鎏金包裹,于盈盈火光中泛着明艳璀璨的光。
可此时,本该毫无瑕疵的佛像,周身却散了一地的鎏金碎屑,露出坑坑洼洼破败的身躯。
皇后跪坐在蒲团上,华丽的宫袍整齐铺展开,一双眼睛无悲无喜望着眼前的金身佛像。
案前的烛台灭了一大半,仅剩的橙光将那雍容的侧脸轮廓彰显得端庄高雅。
可隐在昏暗中的另半张脸上,却清晰印着深红的五指掌印。
身后不停有宫女太监端着水,拿着巾子擦拭地面浸染的粘稠液体。
他们动作十分麻利,脸色麻木的如同没有灵魂的雕像一般,仿佛对这些事早已习以为常。
宫婢往兽炉中添了香薰,拿着蒲扇轻轻扇着,袅袅香气逐渐弥漫开。
悄然抹去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
曹莽脚下匆匆,却稳中不乱。
进了偏殿,立即跪地行礼道:“娘娘,臣回来了。”
皇后依旧紧盯着破败的佛像,手里佛珠转动,虔诚的就像是礼佛多年的信徒一般。
“周福海不在直房,臣已经派人四下去寻他,一旦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