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不过是个还没到舞象之年的孩子,一次死不了,就多杀两次,总能绝根。
可没想到此子小小年纪,就精通权谋之术。
数次绞杀,都让他的人误以为他人已经死了。
可兜兜转转绕了十几年,他不仅没死,还堂而皇之出现在皇城脚下,进了幽茗客栈。
小杂种有几分能耐,勾搭上了大将军府的小姐,竟然顺杆子就爬到了大将军府。
还挺能藏。
皇后缓缓掀开眼帘,“果然是命大,天生贱种,没随他娘而去,才这般膈应人,他若是真死了,四皇子就不必介怀这么多年。”
曹莽伏低头道:“是个能躲的主,不然也不能让他多活这么些年,上次埋伏刺杀后,臣亲眼目睹他身负重伤离去,可追过去的人却跟丢了,这么久藏头缩尾的,恐怕早就伤势过重,死在哪条臭水沟里了,若是没死,也总有法子治他。”
皇后转动佛珠的手顿了顿,偏头看向曹莽。
曹莽膝行至皇后跟前,伸出一只手。
皇后久久没有动作,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太子死了,慕大小姐却能安然回到大将军府,这其中少不了他的功劳。”
她说着把手搭了上去,缓缓站起身,脸色平静地没有一丝哀戚之色。
与当初在营帐中隐忍悲愤的形容判若两人。
曹莽眯了眯眼睛道:“娘娘的意思是,利用慕家小姐引蛇出洞,再将之绞杀!”
皇后神色淡淡道:“原以为皇上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可时间久了,他却装起情深义重来,小杂种终究是知道当年所有的事,留着也是个祸害。”
当年柔妃和十九皇子坠崖的消息传进皇帝的耳里时,皇帝并未有什么反应。
可随着经年累月,皇帝时常想起这江山是从何而来,对柔妃母子的愧疚感越来越深。
每次回想起皇帝在她面前,回忆姬婉时的神情,她都后悔当年没有多刺姬婉几刀。
让这个勾搭有夫之妇的女人死也不得坠入轮回之地。
曹莽望向皇后抓着的那只手,力道之重,暗红色赭衣在她手中褶皱不堪。
看来小杂种的事,又唤起娘娘心中的痛。
“娘娘放心,臣定然会亲手宰了这个小杂种,替太子殿下报仇,还望娘娘保重身体,莫要因为不值当的人,气坏了身体。”
皇后松开曹莽的手,脸色已经恢复如初,她端庄地在小榻上坐下,轻笑一声,“本宫倒是要感谢他,替本宫办了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