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下这等大错,他若真得了文谥,如何有脸面再去见父皇?
母后会拿着棍子,追在自己身后打。
大哥与二哥,一定也会在边上痛骂自己。
他真的不适合当皇帝,也当不好一个皇帝。
大哥、二哥,都比自己合适。
可老天爷为何偏偏与自己开了这样的玩笑?
邬皇后温言劝慰了几句,见圣上没有反应,就带着太子出去了。
到了外殿,邬皇后脸上的温柔荡然无存。
她转过身,看着身边的儿子。
“太子,如今你明白了吗?”
太子老实点头。
“儿臣今日明白了许多事。”
“世族可用,但不可大用。他们把持朝政的时日太久了,早已盘根错节。”
“先前父皇与母后的想法很对,是该让寒门出头了。”
邬皇后叹道:“你一直觉得我与你父皇手段激烈,可你想过吗?若是我们徐徐图之,世族真能让我们温水煮青蛙吗?”
“不若快刀斩乱麻,先痛上一痛。”
“若身体上有了脓包,就该先用刀子割开,将其中脓水挤干净,这样才好的快。”
“若是坐视那脓包自行痊愈,恐怕最终只会遍及全身,再无痊愈的可能。”
“儿臣受教。”
太子诚恳道:“母后,儿臣往后要学的地方有很多,还望母后不嫌弃儿臣愚钝,愿意倾囊相授。”
邬皇后望着他。
太子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寄予了自己太多的期盼。
或许,对太子而言,自己的期望太高了些。
再多给他些时间,让他好好成长吧。
邬皇后拍了拍太子的手。
“你愿意好好学,这就很好。”
“今日先回东宫去吧。记住,方才发生的所有事,绝不能对任何人说。”
“无论是你的东宫幕僚,你的那些先生,乃至于你一母同胞的手足,全都不能泄露半个字。”
“否则裴文运一家三口,就会成为你错误的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