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绩一下一下,用力抠着地,细碎的沙石入肉,沁出了血。
为何……为何要带她南下回崔氏?
明明可以婚后留在京城不回去的。
为何没在抵达崔氏的前一夜回京?
明明当晚,他已是犹豫。
为何……一开始,就不曾以真心待她。
纵有千般悔,往事,亦不可追。
雨水顺着崔绩的脸庞滴落,似泪非泪。
崔绩浑浑噩噩地回到好友的落脚处,强笑着敷衍了几句他们的关心。
雨一停,立马就走了。
他此行目的已经达成,该得到的答案,也得到了。
没有必要继续留下。
他走得急切,倒也没引起其余人的怀疑。
谁都没想到,竟然会在裴氏的庄子落脚。
本就相看两相厌,多待一刻,都觉得窒息。
巴不得雨赶紧停了,好早早离开。
到了家,崔鄂见了儿子魂不守舍的模样,冷笑一声,让他自己回房去好好冷静一下。
先前出门的时候,他是怎么说来着?
卦象非吉。
天意如此,岂是人力可以更改的?
崔绩第二天没去上值。
告了长假。
他一回来就病倒了,发起了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