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手合十,脚踩黑莲,面色平静如水的魔佛行厄缓步从妖魔大潮深处走来,掌心一翻,轰碎赤流国主脑袋的那颗佛珠幽幽飞了回来。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双眸一片死寂,行厄的目光扫过五大国主俱是低下头来不敢作声,同时心里暗忖。
真险啊,幸亏不是自己喊出声的。
而将头颅重生恢复之后的赤流国主也不敢有半分怨言,咧了咧嘴,一声不吭的走到后面去。
来到高天雄的对面,注视着对面这位死而复生的滇川节度使,行厄双眸淡然,透着一缕看穿万物本质的平静。
“我佛慈悲,贫僧行厄,见过三位节镇大人。”
两手合十,行厄轻声开口。
只是话一出口,就引得众人一头雾水,满脸问号。
三位?
魔佛瞎了?
“哈哈哈,不愧是当年灵山寺最杰出的弟子,伱若没有弃佛入魔,今日的灵山寺或许你就是主持了。”
沧桑老迈的笑声响起,一头戴斗笠的老者缓步走出,他的衣袂随风轻舞,仿佛是由飘渺的云雾编织而成,没有实体,却有着超乎常理的存在感。
老人的目光深邃如星辰大海,一双眼睛里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藏着亿万年的历史和无数个平行世界的奥秘。
当你凝视这双眸子时,仿佛跌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时间漩涡,每个眨眼间都能窥见不同的景象。
雄伟的山脉、浩渺的星河、繁华的集市、荒芜的废墟……每一个画面都是一个世界,每一瞬变换都是一次时空的跨越。
他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皱纹如同古老的地图,诉说着无尽的故事。
然而当你试图定格他的形象时,却发现那张脸孔在记忆中模糊,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样的面孔……稚嫩的孩童、英勇的战士、睿智的哲人、沧桑的旅者。
静静注视着仿佛从历史中走出的老人,行厄缓缓开口:
“贫僧从未弃佛,他日修的是佛,今日修的亦是。
佛长存心中,而非寺庙。
灵山寺的佛是佛,十万大山里的佛也是佛。
您说是吗,南粤节度使大人。”
南粤节度使?
听见行厄唤出老人的名号,身后的六大国主目光倏然一凝。
南粤节度使——李黄粱!
大玄十二节度使中,若论实力,他只能算是中等偏下的水平,但若论资历。
此人绝对是十二节度使中最老的一位。
传闻他是大玄开国之时入的仕,是真正的开国大元老。
其麾下的南粤大省虽不如湘楚大省一般铁桶江山,却无比富庶,比之大玄直隶的江南大省还要富裕。
这一切都足见这位老节度使的治理手腕。
更何况,一个活了这么多年的活化石。
谁又能确定他没在自己悠久的岁月之中,藏下一张张不为人知的底牌呢。
故而大玄十二节度使中,除了朱山河以外,李黄粱绝对是所有人最不愿意招惹的一位。
可现在,他却突然出现在了滇川。
“哈哈哈,小和尚能说会道,老夫我可说不过你。
不过你在山里修佛,怎么如今却跑到我大玄的地盘上闹起了兵戈,还招来了这么一群东西。”
笑眯眯的看着行厄,李黄粱语气温和,好似邻家的老爷爷,可在场的都不是小孩子。
这位南粤节度使的话里已经带上了责问的味道。
“各为其主而已。”
说着行厄转头看向另一边,目光隐隐透着几分不同寻常的凝重:
“尊下莫不是还要藏到此战结束吗?”
行厄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愣住了。
还有人?
不是两尊节度使吗?
“哈哈哈,小和尚好生小气,本王一路赶来,甚是疲乏,在一旁歇歇脚而已,何来藏字一说。”
震天彻地的爽朗笑声中,霎时间天地中迸发无穷金光。
璀璨的金光之下,一位身着朱红蟒袍的男子迈步走来。
他的袍服上,金色的蟒蛇蜿蜒盘旋,栩栩如生,每一条纹路都透出无尽的尊贵与权势,仿佛它们本身就是活生生的神话,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王道。
男人的脸庞棱角分明,深邃的眼眸犹如古老的黑洞,蕴藏着无尽的秘密和磅礴的力量,足以吸引并吞噬一切目光。
眉宇间凝聚着坚毅与决断,每一道皱纹都记录着他的智慧与经历,仿佛每一场风暴都在他的眼中平静地化为宁静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