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靖愚忠,沈晚舟不满。

两人自然矛盾剧生,不可调和。

皇帝要对他们下手,也不算难事。

一件太子龙袍案,便叫陈嘉靖贬去太子尊位,改去国寺清修。

而沈晚舟......

或许得等到她彻底镇平党项之后。

郑沅芷道:“朝堂局势复杂多变,当初我爹爹......”

“我爹他也险些在夺位之战中被牵累,那段时间娘亲日日念经祈福,人人自危。”

我低头看她,轻声道:

“你当时怕也紧张坏了吧?”

郑沅芷低低应了一声:“是啊,那时候便觉得家中氛围不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只能多陪陪我娘,和她说说话。”

她说得简单,三言两语,我却能想象得出当时她会多么无助。

那么小的人儿,爹娘不会和她主动说什么。

她只能懂事地不去多问,尽力做好自己的事情。

郑沅芷道:“......我不想叫安若以后也这样。”

她抬头看我,神色极为认真。

闻言,我眼神一颤。

“不会的,孩子生来该是跟着我们享福的,而不是受苦......”

“嗯。”

“只是,”她话语一转,“世事无常,若真要遭遇什么,我们一家人一起受了便罢了。”

“只要一家人在一起......”

而后,她闭着眼睛,呼吸清浅,似乎早已入睡。

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地,我细看着她微微发颤的眼皮,抱着她的双手微微发紧。

一夜无话。

原先,我以为自己升为户部侍郎,跟在户部尚书史正思手下做事,他会处处给我使绊子。

没想到,他对我态度倒是温和,户部其他掌事、书吏对我也恭谨和善。

这叫我心中越发警惕。

我初初上任,就是负责沈晚舟不日后出战所需的军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