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随后便有亲兵急步前来报告:“回将军,党项人夜袭!”

闻言,众人神色肃穆起来。

沈晚舟冷声道:“走,随我杀敌,叫党项人有去无回。”

众将领纷纷应好。

她经过我时,顿了一下:“裴大人是文官,别闹乱子便是最好了。”

我面色凝重,应好。

毕竟自己不善打斗,要是胡乱出去,士兵为了护我而投鼠忌器,这便遭了。

当然,要是一刀被人杀了,更是冤枉。

我静坐在营帐内,听着外头的厮杀声,下意识握紧身上的腰牌,心中躁动不安。

这是我离战争最近的一次。

与血淋淋的厮杀肉搏只隔着薄薄的一层军帐。

可我却无能为力。

耳朵一动,听到外头的惨叫痛呼。

或许,那是陈国的某个士兵,早上还四肢健全,能蹦能跳。晚上却突遭袭击,身受重伤,生死不知。

我只觉四肢僵硬,无力动弹,心头有一股悲愤之火熊熊燃烧。

鲜血撒在营帐上,夜间火光摇曳,印出的血迹如同鬼影,叫人心生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外头逐渐安静下来。

直到有呜咽的哭泣声响起。

想来,是胜了......

我翻开营帐,才发现天色已亮,泛着沧青色,映照着满地的残肢断臂,更添凄凉。

有士兵抱着死去的同胞愤声大哭,哭声悲切,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被砍断腿的小兵喘着粗气,脸色煞白,发出气息奄奄的哀叫。

我看着这一幕,脚步颤抖,无法动弹。

视线一转,目光落到军旗下负手而立的那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