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虽然还是淡淡的,到底还是接了陈妈妈的帕子,伸手给宋沅擦眼泪。

宋沅哽咽着趴在她怀里:“对不住,祖母,我不该不听您的话......”

宋老夫人叹口气,伸手将她推出去一点儿,看着她眼泪婆娑的,连脸都哭红了,就说:“你那房里一团乱,我早就说过这样不成,偏你自己喜欢纵着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这样下去,你嫁到沈家,处处都要被人挑嘴,内忧外患,迟早过不下去的。”

原本宋老夫人灰心失望,早就已经打定主意不再管宋沅的事,大不了多陪送些嫁妆,也就算是对得住故去的儿媳妇儿了,可现在,宋沅委屈成这样,宋老夫人还是无法坐视不管,就靠在引枕上沉声说:“哭是不管用的,婚期眼看着近在眼前,你身边这些害虫,能打发的都要打发了,身边总要留几个得用的人,否则你就跟瞎子聋子没什么两样。”

虽然生气,可宋老夫人对孙女儿总归是真心,便细细的指点她。

其实这些东西,宋沅早就在无数个经验教训里学到了,可如今听宋老夫人说起来,她还是觉得心安。

宋老夫人见她乖乖的,从前的嚣张跋扈全都不见了,好像脱胎换骨一样,就又有些不忍心了,还以为她是吓怕了,就放低了声音:“我活着一天,自然就管你一天,可我老了,还能活多久呢?沅姐儿,你得自己立的起来啊......”

宋沅重重的点头,她并不说自己的委屈,也不说这一次赵妈妈跟粉桃做下这个局的蹊跷之处。

有些时候,不争才是争,老夫人活了这么久,心里比什么都明白,她不说反而才是什么都说了。

说了会儿话,宋老夫人让人伺候宋沅去梳洗休息。

宋沅也的确是累了,重生回来,先是被算计跟平成王躺在一张床上,紧跟着便是下山被陷害诅咒老夫人,哭了几场,现在放松下来,一下子就累了,不知不觉在老夫人的碧纱橱里睡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闻到一阵淡淡的檀香,同时听见砰的一声-----是杯子摔碎的声音,动静有些大。

她怔了怔,老夫人带着怒气的声音便从外头传进来。

“你是疯了吗?!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宋老夫人失望至极的看着儿子:“你平常怎么宠爱她我都管不着,可她手伸的太长了,现在都敢来算计你的原配嫡女了,你竟然还如此昏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