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剃发出家,从此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凡世牵挂太多,是入不了佛门的。”
“晚辈可舍弃这一生牵挂,恳请法师成全。”
蒲团之上的楚凌转过身来面朝空归法师,直接虔诚真挚地匍匐了下去。
空归法师沉默了良久,太息一声,便道:“老衲那里有一件百家衣,你若穿上此衣,苦行菩提之地,吃了百家饭,放弃武道力量,徒步行千里之路……”
“晚辈愿意!”
楚凌打断了空归法师的话,仰头朗声道。
空归法师又说:“既是如此,老衲便收掉你一身武道之力,你,当真愿意吗?”
“愿意!吾入佛门之心已决,不为凡事凡尘凡间人所动摇。”
“好。”
那一日,剃度的青年身穿百家衣,手里拿着一串佛珠,背着不怎么厚重的包袱走出了菩提寺。
寺外风雪依旧,而失去了武道之力庇护的他,寒风瑟瑟彻骨,他走的路格外艰难险阻。
此后,受尽冷眼,四地化缘,走破了鞋,把脚走得血肉模糊也不曾停下。
而菩提之地的人们都不会想到,那个苦行千里的小僧人,会是来自于上界大楚的公子。
而作为大楚长子的楚尊,已经锒铛入狱,与诡异的囚犯关押在了一起。
那囚犯是个独眼的,残缺的眼睛罩着陈旧的布。
失去双臂的楚尊坐在角落里,冷峻的面色仿若氤氲着寒霜。
半日后,囚犯忽而出声道:“大楚之主,楚云城的长子,是吗?”
楚尊这才注意到他,眉头狠狠地皱紧。
疲惫的他只想着好好休息。
休息之时,又满脑子都是楚南音。
只恨自己没有为楚南音荡平来日的路。
楚尊懒懒地垂下了眸子,连眼神都吝啬于给那囚犯。
他只恨叶楚月,会给大楚带来灭顶之灾。
“鄙人颇为算命看相,相逢即是有缘,让鄙人来算一算你。”
楚凌并未把独眼囚犯的话放在眼里,只在闭目养神,想着做完牢后,杀去海神界。
叶楚月用了九万年才从下陆到海神界,若要从海神中界去往上界的话,至少还需要十万年。
故而,他不急,与其自乱阵脚,倒不如在数万年的牢狱困境里,好好地谋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