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行写完,苏炎炎便轻声念道:“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细风危楼,一人独立,极目天涯,春愁黯然。
远行非他所愿,与心爱之人远隔天涯依旧非他所愿,但世事无奈,他也只能极目远眺,生出无尽春愁。
即使她早就知道自家夫君的厉害,但又一次亲身体会之后,还是难以抑制地感觉到了一种惊艳的愉悦。
仅此一句,便几乎让她心头那点不悦烟消云散。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秦璃看着纸上,轻声念着,而后心头便忍不住轻轻一颤。
天色已是残照,深情无人可诉。
春草如茵,如烟似雾,更如那连绵不绝又迷幻的思念和哀愁。
看到这儿,秦璃都忍不住内疚地觉得,自己和苏炎炎方才虽然只是跟相公玩闹使使小性子,但都有几分过分与不合时宜。
看着二女都陷入沉思,冯秀云便接过话头,念起了第三句。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为了消愁,只图一醉,却是酒入愁肠,终究无味。
一向将儿女之情深埋心间的这位女官,也体悟到了那深沉而令人悸动的爱意。
但是,这些所有跃动的情感,都在最后一句写完之后,被彻底化作了深深的震撼,最后变作了无边的感动。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看着夏景昀那比起出发之前消瘦憔悴了许多的样子,三女终于忍不住,苏炎炎和秦璃似飞鸟投林般伏进了夏景昀的怀中,而冯秀云则站在原地,望向夏景昀,目光之中,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纵然这份感情是四人分享,但情深如此,亦复何求。
夏景昀轻轻拍着二女的背,朝着冯秀云深情微笑着,在心头暗自长长地松了口气。
好家伙,还差点交代不过去,不过有着这样杀招,什么怨气也好,醋意也罢,也都是“药到病除”的事情。
毕竟一首好的诗词,那是比什么单纯的情话、情歌杀伤力还要巨大无数倍的。
就在这一团祥和,浓情蜜意的氛围中,房门之外,传来府上门房一声恭敬的呼喊。
“老爷?”
夏景昀嗯了一声,“何事?”
“府外有一位姑娘带着几个随从来访,自称是北梁郡主。”
???
!!!
夏景昀看着瞬间起身,面色一变的苏炎炎和秦璃,眨了眨无辜的眼睛。
“咳咳,我如果说,我不知道,你们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