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律缓缓嘬了一口茶汤,方才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想那么多,此刻只好借着喝茶的动作,心思急转,缓缓道:“陛下的后招既然亮了出来,如先前那般的和议自然是不可能签署了。但是我等却可以借此势头,在南朝率性而为,逼迫南朝君臣,拿到更多的利益,争取到的利益越多,我们回朝之后的功劳便越大。”
另外两人连连点头,大势一变,束缚又解,这局面不是一下子就开阔了嘛!
“不过,在这之前,本世子还有一件事情要先办了。”
薛文律缓缓开口,然后在另外两人的疑惑中,眯着眼睛,“去把白云边请来,好好招待他一下,让他知道什么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耶律文德和元文景一愣,旋即深有同感地重重点头,“是极!来而不往非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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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大夏朝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屡立奇功的淮安侯、优秀的御史中丞、大夏第一嘴炮手白云边正坐在房中,一脸忧愁。
叶红鸾刚练完了箭,一身利落红裙大步走来。
这繁华的中京对她而言,就如同一个华美的牢笼,总是少了几分天高云阔的乐趣,但有倾心之人,有家有室,便足堪忍受。
已经知道了前线战报的她走到白云边身旁,开口问道:“还在担心?”
白云边点了点头,“眼下朝廷四面漏风,最需要的就是安稳和平复,偏偏这北梁贼人也是真狠辣,挑着这个时间倾国而出,朝廷是进退两难啊!”
叶红鸾不解道:“当初苏老相公他们从泗水、云梦二州带来了不少兵马,而且天下各州也不缺兵马,有什么进退两难的?派兵增援便是啊!”
“不是这么算的。”他看着叶红鸾,“若是将朝廷比作一个人,这些叛乱就好比是身上割开了一道道流血的伤口,不得不费心将其治愈,这时候外人欺负上来,若是不管伤口全力抵抗,伤口一直无法愈合,自己便会一直处在虚弱之中,对方这次打不过,转头再来一样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兼顾养伤的同时,打退别人的欺负,这样才有望恢复到全盛状态而让别人不敢妄动。”
曾经亲自领兵作战,大小伤势都受过的叶红鸾听他这么一说便立刻明白了过来,原来朝廷纠结的点在这儿。
笃笃笃。
房门被管家轻轻敲响,“老爷,夫人,方才有个北梁人送了一张请柬过来。”
白云边眉头一皱,让管家将请柬拿来翻开一看,忍不住轻哼一声,看着一脸好奇的叶红鸾,“这位世子殿下好像觉得自己又行了,请我过去赴宴。”
叶红鸾登时皱眉,面露怒意,“他们定是要找回场子,这帮北梁人!”
看她那架势,仿佛下一刻就要演一出【胭脂虎横枪跃马,北梁人殒命中京】的戏码,白云边连忙按着她的手,自信一笑,“放心吧!没事。”
“怎么没事?昨日朝中晚宴,这帮人丢了那么大一个脸,你先前也屡次将他们气得不行,如今终于有机会报复回来了,你能讨得了好?”
“这儿若是梁都,我自然是不敢去的。但这是中京,他们莫非还敢对我动武不成?只要不动武,他们就决计讨不了好!这事儿就算是夏景昀去,都没我那么大的把握。”
白云边微微一笑,挺起胸膛,神色间满是自信,“论起纵横捭阖,智计深远,我不如他,但比起唇枪舌剑,言战八方,他不如我!”
他站起身,“等着为夫凯旋归来!”
叶红鸾啐了一口,倒也没再多说,显然也是对自己男人那张嘴有着切身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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