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缓缓起身,华美宫裙在身上勾勒出完美而不妖冶的动人曲线,微笑着走到他的面前,“婚事要不还是如期办了吧?”
夏景昀摇了摇头,“如今风雨飘摇,当全力稳固,婚事便待此事了结之后再看吧。正所谓社稷未平,何以家为?”
社稷未平,何以家为。
德妃的眼中泛起异彩,上前一步,熟悉又陌生的男子气息从鼻尖钻入,让她贝齿轻咬,生生停住了脚步。
“既如此,那便随你。此事你盯着点,有什么情况自己拿主意就好。”
说完,她便转身迈步离开。
步履匆忙得仿佛在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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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夜间,薛文律抵达了怀庆郡。
随着距离中京越来越近,匪患几近消失,驿馆的档次和陈设也都好了不少,但是却再未见过如泽州石尚玉那般令他印象深刻的驿丞了。
休息了一夜,薛文律领着使团一大早便重新上路。
坐在马车中,他将来之前整理的中京朝中官员的各种情报又仔仔细细地看过一遍,在脑海中不停地修正完善着自己的计划。
今日就要赶到中京城郊的驿站歇息,后日上午,便正好入城。
届时,让南朝之人,好生感受一下北梁的虎狼雄风。
完成了这一趟出使,回了梁都,许多事情就都可以得到长足的进展了。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嘴角微微笑了起来。
一日奔波,在天色彻底黑透之时,他们终于抵达了城郊的驿馆之中。
提前来迎接的鸿胪寺官员也已经抵达,礼数周全地将其请了进去。
但是,在见了这个官员之后,薛文律却颇有几分暗自皱眉。
因为,对方的反应竟全然不是自己所预想的那般卑躬屈膝,曲意逢迎,虽一切礼节都挑不出毛病,但却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漠然。
房间之中,他叫来两名副使,一位是林牙承旨耶律广德,一位是敌烈麻都司也就是北梁礼部的侍郎元文景。
“二位可有觉得这几个南朝官员的态度颇异?”
耶律广德听完微微皱眉,“下官亦有此感,按说如今南朝内忧外患,他们有何底气敢如此轻慢我等?”
元文景笑着道:“世子殿下与耶律承旨多虑了。两国邦交,虚张声势,胡搅蛮缠,示敌以弱,这些都是惯用招数,且都是虚招。”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薛文律的亲随走了进来。
“世子殿下,城里来了消息。”
说着他递上一封信来。
薛文律打开一看,眉头展开,嘴角旋即冷笑起来。
“二位也看看吧,看来南朝这一回是真觉得我们好欺负啊!呵呵!”
二人拿过信纸,几下看完,神色先是惊讶,旋即疑惑,最后也多了几分放肆的笑容。
元文景冷笑道:“南朝是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都这个德行了,还想给我们摆架子?两国邦交,那也是从实力地位出发的,他们凭什么啊?”
北梁的翰林耶律文德也不屑道:“若是南朝那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夏景昀来,或许还可堪一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也敢来捋虎须?”
薛文律淡然一笑,“不论如何,真相明白了,那接下来,我们就给他们好好涨涨教训吧!”
二人起身,齐齐按着胸口俯身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