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夏景昀直接挥动马鞭,“走了!”
陈富贵带着六个护卫,再加上白云边特意挑选的十个县中兵卒,策马相随,卷起烟尘,直冲出城。
白云边望着烟尘起了又落,即使见多了夏景昀创造奇迹的经历,心头也忍不住有几分担忧,想要凭借空口白话,拉于家入局,谈何容易啊!
这一次,夏景昀没有再隐迹潜行,而是直接打起钦差的旗号,一路狂奔。
打起旗号,萧凤山只要不想立刻造反,他们的安全反而都能得到一定的保障。
而事实也果如夏景昀所料,他们一行人沿途没有遇上什么阻拦,在两个白昼的驱驰之后,几乎没怎么下马的狂奔之后,不仅让那些沿途准备巴结的官员扑了个空,也直接来到了淮安郡旁边的宿州郡,于家庄子的外围。
人跟人是不同的,庄子和庄子也是不同的。
与其说于家这是庄子,倒不如说是一片与北地如白壤州这些地方差不多的坞堡。
大小坞堡连绵,既是于家实力的象征,也是于家能够躲过上一次兵祸的原因。
而坞堡最前方那十几个牌坊,则是于家文人世家厚重底蕴的具现。
夜色黄昏中,一个护卫上前通报了情况。
很快便从于家坞堡之中陆续涌出了一大帮人。
而后,几个明显衣着打扮和周围人不同的男子搀扶着一个拄杖老人走了出来。
夏景昀连忙下马迎了上去。
走到夏景昀跟前,那老者连带着身边的中年男子、年轻人以及怀中幼童,齐齐下拜。
“于家嫡传四代,拜见钦差大人!”
夏景昀一个箭步上前,将对方扶起,温声笑道:“老太爷无需多礼,在下今日前来,并非钦差巡视,实为访友而来。打起旗号,不过是为了避免沿途滋扰而已。”
老人一愣,“访友?”
夏景昀笑望着人群中的一个年轻人,“丹秋兄,两月不见,似乎更清减了些?”
于道行从人群中走出,朝着夏景昀行了一礼,同样有些开心地笑着道:“高阳兄风采更胜往昔,在下亦为你高兴。”
说完于道行向目瞪口呆的于家众人解释道:“当日在中京,孩儿会试不中,正是万念俱灰之际,是高阳兄出言鼓励,而那一首名篇将进酒中的丹秋生,便是孩儿。孩儿也正因为高阳兄的话,重振了信心,才能继续坚持苦读不缀。”
众人一脸震惊,那老者大喜道:“如此夏大人更是我于家恩人,还请入坞堡,奉茶叙话!”
夏景昀颔首,和众人一道走了进去。
走在路上,他的信心更足了些。
于家果然是谦谦君子,若是换了旁人,有那番际遇早就宣扬得四方皆知了,但于道行却并未引以为傲,深知这并非是他自己的本事,只专注于刻苦攻读,就连亲近族人都不知道,足见其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