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仰头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偏殿,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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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脚下,夏景昀凝望了一会儿,跳下马车,整理了一下衣衫,朝着涂山走去。
涂山三杰虽然名头大大地响亮,但是身为名士,自然也不可能做出那种封禁山林的跋扈举动惹来非议,寻常登山还是无碍。
夏景昀一边走着一边想着那些所谓名士的爱好。
有个说法叫做人生四十乐事,都是些什么焚香、莳花、侯月、赏雪、看鸟、观鱼之类的,但这玩意儿不是只有文人雅士才喜欢,平民大众也喜欢。
夏景昀觉得,独属于这种名士的爱好总结起来也就四点:
寻和尚说禅、找J女谈雅、访道士炼丹、遇王孙装逼。
等闲能把其中一项干得优秀,再被人一吹捧散布,你就是大小能算个名士了。
要是四项都干了,而且还有恰当的宣传手段帮你宣扬出去,天下顶流那就非你莫属。
一边这么想着,他慢慢来到了那几间田舍小院之外的,然后不出预料地被路旁的一个草庐中走出来的中年男子拦住。
“私人之宅,贵客止步。”
夏景昀恭敬拱手,“在下乃入京赶考之学子,仰慕三位先生之声名,前来拜访,求教学问,劳驾阁下代为通传。”
说完,他就从怀中掏出名帖,递了上去。
中年男人却并没有伸手来接,而是礼貌地将名帖轻轻推了回去,歉然道:“抱歉,诸位先生不见客。”
“为何不见?”
夏景昀这般言语,中年男人眉头一皱,语气也变得不善了起来,“见不见客乃先生们的自由,还需向你解释不成?”
夏景昀哼了一声,“身为大儒,学了一身道德学问,却要将其敝帚自珍,束之高阁,不思提携后辈,传承文道,此等行事,对得起几十年前他们年轻求学之时,所得到的帮助,对得起当初懵懂无知之时,恩师的教诲吗?如此大儒,哪门子的大儒!”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扣得中年男人先是一愣,旋即愤怒,“就凭你也配动不动就拿文坛传承说事?”
夏景昀冷冷一哼,“我配不配,那也得见了之后才知道!倒是你,本公子不嫌你一看门之人低贱,你倒嫌弃起本公子无名?这就是大儒门风吗?这就是所谓天下师表所教出来的门人?”
这番言辞,中年男人可招架不住,犹豫了一下,接过了夏景昀手中名帖,客气道:“请稍等。”
说完快步走向了田舍方向通传。
不多时,中年男人又走了回来,腰板又直了,底气又足了,看着夏景昀,“先生说了,隐居于此,是为潜修学问,夏公子既为一州解元,京中自有名士可为良师,不必舍近求远,请回吧。”
“隐居?亏他们也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