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绿泪珠如断线的珠玉流淌满面,止不住发颤的手拿过了信。
腕部筛糠般抖动,连信都拿不住。
风吹此信。
众人看得清晰。
“这北道府的人,是怎么回事?”
陆猛大怒:“顾小姐并无屠戮之心,他们倒是先斩后奏了。”
楚月缓慢一抬手,扬在空中的信,随着强悍的精神力,瞬间就落到了楚月的掌心。
“北道府如此做——”
她垂眸看着白纸黑字,绯红的唇角,掀起了不着痕迹的笑。
“无非有三点。”
“其一,他想坑害我,让我天下诟病的悠悠之口,犹如攻城利器,让我熬不过半年,新王之位如沙石散。说到底,一个只知生杀予夺的暴君,如何坐稳这九五之尊的龙座。”
“其二,北道府认为我锱铢必较,睚眦必报,认为我乃嗜血之人,以此来讨好我。”
“至于其三……”
说至此处,楚月顿了顿。
她并未急着说话,而是望向了顾青绿。
顾青绿眼眸红肿,发丝微乱缠着泪,已无翠微山女弟子的风华正茂,只余下慌张的狼狈。
历练多时,顾青绿自然是见多识广,阅人无数,凶险之场景十之三四,算是个经过风浪的人。
她不害怕死人和血腥,但很害怕良心不安。
已然和翠微山、顾府决裂,就盼望能混个出人头地出来。
哪怕不能乘风破浪,也要对得起良心。
如此一来,父母和师尊终究不会对她失望。
“其三——”
季阳接过了楚月的话茬,“便是北道府此番意图,图的就是顾府或者翠微山,就算顾小姐和家族断绝关系,若是有心人要大做文章,这事,就小不了。”
“还有其四。”楚月拍了拍顾青绿的肩膀以示安慰。
“其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