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也没有。”刘副部长说,“所有进入尼伯龙根的先遣勘测人员都失联了,尽管带着通讯设备进入,但无线电似乎无法从内部的空间传出。可我们也没有放弃配置通讯设备,之于我们对尼伯龙根的了解,总会有‘边界’的概念存在,一旦能有先遣的人员抵达边界,或许就能传出微弱的无线电信号和我们联系上。”
“这个意思是现在你们只是单纯的在往一个不知道多深,到底里面是什么环境的地方填人。”林年问。
他的语气没有愤怒也没有质问,只是单纯地在确定这件事。
“是的。”刘副部长也很正常地回答,“那可是一个大凶之地啊!也只有这种办法了,得不到反馈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面塞人,期待着量变引起质变,说不定就有人能成功从里面回来,或者传回来一些可靠的信息,只要能成功一个,那么所有的投资都能得到回报。”
林年默然点了点头,他不指责也不批判这种做法,因为在大局上来看正统的做法没有什么问题,他们没有强迫人进入那未知的领域中,每一个站在月台上的人都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勇士,他们甘愿为屠龙的大业抛头颅洒热血,这种时候若是去指责这件事本身,才是对这些牺牲的不尊重。
“不能在那辆可以把人送往尼伯龙根的地铁列车到达月台的时候让全副武装的小队一拥而上吗?”李获月问。
“这就是最关键的问题所在了,我们赌不起,时间成本太高了。”刘副部长用无名指扶正眼镜,“我们无从得知地铁列车何时而来,若是我们以观察者的角度介入现在下面月台的情况,那辆列车就不会再来了。可若是我们不进行观察,往往下去时人就已经坐上地铁离开了。根据现在的观测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尼伯龙根毫无疑问是一块异空间,它就像气泡一样可以扩张吞噬掉周遭的环境,所以可以得出我们需要抓住的根本就不是列车进站的时机,而是尼伯龙根侵蚀现实空间的那一个瞬间的时机很可惜凭借我们现在的技术或许能观察到那个刹那,但却无法做出干涉和影响。”
“到头来已经牺牲了很多人后,你们依旧对这片尼伯龙根内的情况一无所知。”林年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闭眼的时候他脑海里浮现的是站在月台上提着手电抓着手机的那个年轻人。
“这片尼伯龙根在拒绝任何外来人的窥探,算是正统遇到过的最为顽固以及巧妙的‘领域’,毕竟这可能是大地与山之王亲手设下的‘领域’,龙王的手段实在是太过高明了,真正活过千百年岁月的他们,所掌握的知识是我们无法匹敌的。”刘副部长不得不承认正统在这方面的孱弱。
“没有人在指责你们,只是随口复述一个事实,来表现出我的头痛。”林年说。
“其实只要每讲一遍事实都是在戳我们这些研究者的脊梁骨,毕竟命是真的填进去了,情报也是一点也没得到。”刘副部长倒是异常的耿直,但林年也从这份耿直中看出了这个戴眼镜的男人并没有把那些命看得有多重要。
林年不想深究这些暂时无法改变的东西了,如果每件事他都要刨根问底,他的焦虑症可能还会多一个并发抑郁症做伙伴。真正该在意这些事情的也不该是他,而是他身旁面无表情的李获月。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往尼伯龙根里‘喂人’的?”林年直接问道。
“很久之前了,最开始尝试着用一些重刑犯,搞清楚规则后开始试探性地往里面送自己人。”刘副部长说,“也并非所有人按着规则来都能成功进去,尼伯龙根有些也会拒绝一些人进入,就算照搬同样的流程,要么地铁卡不会转变为黄金门票,要么月台上的那辆列车一直不会到来。我们认为尼伯龙根有着一套自己的挑人机制,只欢迎它认可的人进入。”
“就像是挑嘴的山神,只吃合胃口的贡品。”林年说,“如果是我,我会把贡品武装到牙齿,山神吃进去的时候贡品能随时拉掉一颗或者几颗单兵白磷手榴弹殉爆,或者你们正统还有更狠的东西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