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朵依偎在阿妈的怀里,感受着粗糙的手掌,摩挲着自己的黑发。
阿妈不是草原人,她是汉人。
她是被鞑子掳走后,饱受凌虐,最后被人垃圾一样被扔出去的女人。
阿爸救下阿妈,妈妈就安心的待在部落里,再也没开口说过一句大周话,也从不提起大周的任何事。
阿妈学着草原女人的模样,放牧挤牛奶,梳着长长的辫子。
前半辈子在大周的记忆,就只剩下这一对银耳环。
但阿古朵知道,阿妈是思念着大周的,只不过把这份思念牢牢地埋藏在心里。
阿妈去世前,阿古朵去看她。
阿妈已经瘦得皮包骨,再也找不到年轻时丰腴美丽的影子。
但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明亮,期盼雀跃的火光在眼底深处跳跃。
她轻声呢喃着什么,是一句汉语。
阿古朵听不懂,但还是牢牢把它记下了。
“阿玛,我要去追求我想要的东西了。”阿古朵把银耳环揣进自己的胸膛,就这样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阿古朵醒来时,阿布日吉已经和部落里的男人们去练习踢蹴鞠了。
“阿桑大娘,我要去一趟抚冥镇。”
阿桑大娘瞥一眼男人们的方向,小声道:“你去吧,如果阿布日吉问起,我该怎么说?”
“你就说,我回娘家去看一眼。”
“好,路上小心!我会帮你看着格尔朗的。”
阿古朵骑上马,轻踢一下马腹,棕色的骏马就哒哒地小跑起来。
然后越跑越快!
呼呼的寒风刮在脸上,即便阿古朵用羊毛围巾把脸捂得严严实实,能感受到那刀子刮般的疼痛。
然而,阿古朵的心里却火热热的。
尤其是当她骑着马,再次来到那个巍峨的城墙下。
上一次来抚冥镇,还是因为格尔朗受伤,当时阿古朵的全部心神都挂在格尔朗的身上,完全没有精力关注其他的。
这一次,阿古朵打量得更仔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