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泰到来之前,柴新生的电话已经打来了,向他询问了有关李保彬的情况,对他的态度表示了赞扬,同时指出,要严肃干部用人调整程序,对负责办理李保彬人事调动的人员要给予严厉惩处,并且已经责成市委督查室和市纪委联合介入调查。
季道全心知肚明,柴新生之所以这么做,应当是从安江那里得悉了他表态的事情,认为这是一个将手伸进市政府的机会。
过往的默契被打破,局面变得更复杂。
安江这一系列攻势猛烈无比,他不能再这样被动,必须要主动起来,同样向安江发起挑战,给予还击,要让安江焦头烂额,疲于应对,并且意识到琅琊县和青州市就是一口泥潭,想要施展开手脚,那就要打持久战,甚至可能会一直在这里踱步不前。
他就不信,这位全国最年轻的县委书记会甘心一直做一名县委书记,不谋求上升的可能。
只要安江心里打了退堂鼓,一切就都豁然开朗了。
“如果他愿意呢?”李康泰犹疑道。
他感觉得到,季道全这是一点把握没有,完全是在赌!
“你觉得,我们现在还有其他选择吗?”季道全喷出一口烟雾,摁熄烟蒂后,含笑看着李康泰,反问一句后,不等李康泰回答,然后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喃喃道“他和我们是不一样,但也一样,我们不是平头老百姓,再无持无畏,他也是官!哪个官,不想往上爬?”
李康泰沉默一下后,苦涩的点了点头。
现在这时候,也只能如此了。
“想想办法吧,让你们的人也动起来,不要只我一个人唱独角戏,该用什么脏手烂招,应该不用我教你了吧?”季道全摆摆手,道“时不我待,现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李康泰沉默一下后,点点头,拖着沉重的步伐,转身疲惫的离开了办公室。
关上门时,沿着他的眼角淌落两行浑浊的老泪。
牺牲儿子,保全老子。
也只能如此了。
李保彬要是认下了全部,他哪怕靠边站了,退二线了,也还有点影响力。
要是进去了,所有人肯定想拼了命的跟他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