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上过战场的军人。
还是一个负了伤的军人。
生死都经历过。
为了什么?
为了让农民过上好日子,为了让工人有八小时工作制。
他不想,让小时候打土豪,分田地的事儿,重来一次。
他们这一代,够苦的了。
“许前辈,我们并不会阻止您维权。”
“可是......”
“前些天,你们在这里打死了一个人......”
一个跟他们同样可怜的苦命人。
李爱火顿了顿,有些难以开口。
“那个人,是附近开废品收购站的,靠捡垃圾为生的,也是跟你们一样......土里刨食儿的......”
“他的命,谁来负责呢?”
矛盾,总是解决不完的。
斗争,总是会突然发生的。
可主要矛盾,跟次要矛盾,谁能分清楚?
一个老板,雇用一个苦命人,去为难另外一个苦命人,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让双方互相争斗吗。
最后出了事儿,那个老板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制造底层矛盾,分化他们,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内斗上面,这样就没有人顶着上层,却看见主要的矛盾是谁。
干百年来,还是同样的手段。
却也总是中招。
李爱火觉得很可惜。
但也很无奈。
只得暗自在心里叹气。
等待着,审判的到来。
......
“我要从零开始!”
“我要做回一个婴儿!”
“我要从学走路,学跑,学跳,学大笑,学哭泣......开始。”
龙虎山上,自从沈墨摔坏了脑子以后,表现得莫名地有活力。
他的精力旺盛了许多。
可是身体的协调能力,却差了很多。
连基本的走路,都忘记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学着别人行走,迈开的腿,都显得极其不协调。
他在院子里,踉踉跄跄的,云隐小道士像呵护婴儿似的,搀扶着他。
三风道长,眼神复杂。
他觉得,沈墨没有疯,不但没疯,反而活通透了。
忘记了一切。
拥有了从头再来的勇气。
这很好,这就是——道!
三风道长惬意地坐在台阶上,看着沈墨蹒跚学步的样子,心中少了许多担子。
可是他的背后,却投来一道沉重的目光。
“这个人,究竟是傻了,还是痴了?”
教母双手叉腰,有点看不懂沈墨的路数。
她是来算账的,自己的账还没算完,可不会因为欠债人痴傻了而把账单一笔勾销。
这对她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