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分钟之前,就在马修决定去寻找麻醉剂拯救张连海的时候。
负一层手术室内。
普希金依旧温文尔雅。
整个人贴在安娜的身后,头搭在安娜的肩膀,右手捏着安娜的右手。
“安娜,听话啊……”
“留给我们的挑战时间,真的不多了。”
“听话!就像你在圣披德堡大学读书的时候,听我的话那样好吗,来,咱们慢慢切开他的额肌……”
说着,普希金捏着安娜的右手,右手中握着一柄锋利的手术刀,缓缓向着张连海的前额探去。
安娜浑身发抖,不断摇头,眼中全是恐慌。
她不知该如何拒绝,也不知是对是错,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向着连海移动。
一旁的贝蒂护士长又发出尖锐的笑声。
她作为本场外科手术的辅助护士,自然有着自己的责任。
见两个手艺生疏,甚至完全不懂的家伙要展开一场复杂的脑外手术,她越发兴奋,并忍不住说道。
“安娜,别怕!真的别怕,我告诉你哦,很简单的……”
“我的丈夫一年要做上百例这样的手术,它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你只需切开患者的前额肌,切一个大约掌心那么大的椭圆形切口……”
“如果出血的话,用雷尼止血夹,夹住病患的前额肌,并将其慢慢翻转过来。”
“这个时候,你就会看到硬脑膜,再用冰锥凿三个孔洞,将开颅·器固定在孔洞上,稍微使些力气哦,你就能将硬脑膜打开……”
“最后慢慢剪开额瓣,到了这一步,就能看到你爱人的前额叶了!”
"到时候,我再教你如何将其切除,完成这场手术……"
“加油,我相信你,安娜,你可以做到!”
听着贝蒂护士长在一旁教学,安娜越发浑身颤抖。
那声音,好像死神在耳边轻语。
她被普希金抓着的手,也终于触碰到张连海的额头。
噗嗤!
在锋利的手术刀下,连海儿的皮肤是那么脆弱,立刻破损。
鲜血瞬间流出,顺着额头向下滑落。
安娜注意到。
躺在手术床上的连海,好像感知到疼痛,狠狠皱起眉头。
可越皱眉,伤口流出的血就越发的多。
他下意识颤抖了一下,却没有立刻醒来。
可能,还以为自己在做一个恐怖的梦!
“连海儿!”
安娜忍不住惊呼出声,可随后又死死闭上嘴巴。
她既希望唤醒爱人,又怕爱人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
“哈哈哈!继续……继续啊!安娜……”
普希金兴奋笑了起来。
他抓着安娜的手慢慢松开。
他明白,有些事一旦开始,就能一直持续下去。
为了拯救张连海,安娜真的会慢慢打开对方的前额。
无论如何,这场手术必然会成功。
我普希金也能完成挑战,通关这该死的卡牌游戏!
普希金退后一步,交叉着双手,静静看着。
果然。
安娜又划了一刀,血流的越发多了。
割的是张连海的额肌,她却心如刀绞,仿佛割在自己的身上一般。
她在心头呐喊。
我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
正在安娜万分纠结的时候……
“安娜!安娜……你在哪?”
女孩突然听到张连海的梦呓。
张连海深深皱着眉头,表情痛苦,不断低声呼唤着安娜。
“安娜,你在哪?不要……不要离开我!我不相信你杀了人……我要找到你,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轰!
安娜听着连海儿的梦呓,只感觉脑袋都要炸开。
她手中的刀再切不下去,只感觉耳朵一阵阵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