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庄这里,大舅哥在跟赵玉宝他们一块放羊说话。
钟老头在教小娃子们用树枝画画。
画天上的鸟,地上的猫狗,水里的鱼虾……
见到陈凌父子俩就高兴的招呼他们过去,说最近好事连连啊。
山上的小白鹭开始破壳了。
小丹顶鹤也快了。
省台的人现在都舍不得下山来了,两批人倒着班才拍摄呢。
小白鹭也就算了。
但是小丹顶鹤就不一样了,不管是在民间还是在专业人士眼里,都是很特殊的。
尤其还是本地的第一群定居产下鸟蛋的丹顶鹤。
要是能完全记录下来,那实在是太具有纪念意义了。
未来也会是本地人的骄傲的。
“另外还有你家狗也快生了,昨天你过来没怎么注意吧,庆文说你家这狗还有点狼的习性在身上……
这两天都开始刨洞了。
可能是跟狼一样,在狼洞里生崽子才觉得安全吧。”
陈凌闻言皱起眉头:“啧,这狗怪闹人的,肚里怀着小狗崽子还去刨洞,也不怕出事。”
王庆文看了一眼妹夫:“老钟叔说,很可能是这些狗子觉得你和素素不在家里,黑娃和小金也不在,家里没啥亲人守着,它们没啥安全感,才会去刨洞的。”
陈凌一愣,随后默默点头:“老钟叔说的这确实有道理,我回来的这么勤快,就是想守着它们生小狗的,黑娃小金暂时没法让它们回来,不然它们俩在家小狗子们肯定就不一样感觉。”
在这年月,县城有的时候比村里还乱一点。
小偷小摸的,夜里翻墙入室抢劫的,十分常见。
就算是白天也不保险。
王素素一个孕妇,还有高秀兰一个老太太,都是生面孔,还是把狗和牛留下会放心一点。
“怎么?洞挖成了么?”
“没有,怀着小狗怎么可能挖多大,最多刨几个土坑,庆文早就填上了。”
钟老头笑道:“也就是你家狗聪明懂事,知道庆文是自己人,不然早扑上去咬了。”
王庆文也哈哈笑,颇有点得意与自豪的说道:“我还赶它们来着,不让它们夜里老在外边刨坑,它们也不叫唤也不咬我,我一赶就老老实实的回狗窝去了,这些狗肯定是知道我是自己人的。”
“对了,说到这个,这些狗还经常去玉米地里那个大洞的……”
赵玉宝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看向陈凌:“我昨天去县里寄信的时候,打电话问了问老韩,老韩说既能挖洞又能存粮食的,像这么大的还是不少的。”
“啥?还不少?”
陈凌闻言有点懵,他们这土生土长的山里人咋一个都没听说过。
“韩叔有没有说,都有啥东西有这奇怪的习性啊?”
“老韩说有啥狗獾和啥鼠子来着,他说的学名我也没见过啥玩意不熟,我当时怕忘了就写纸条上了,我回家给你拿去。”
赵玉宝皱眉想了想,没想起来,就把赶羊鞭子递给陈凌,往果园外头走。
“狗獾?啥鼠子?”
陈凌也跟着皱起眉头。
狗獾他可太知道了。
鲁迅先生笔下的‘猹’,偷吃瓜的凶悍小兽。
也喜欢吃谷物。
像是玉米、高粱、花生、小麦、豆子,它都吃的,且荤素不忌,还会吃鸟吃虫吃老鼠吃螃蟹。
若是洞里囤粮是它们,倒也不是不可能。
“狗獾?那不也是山獾子么?”
王庆文奇怪道:“还有啥说法?”
“嗯,山獾子分狗獾和猪獾,它们一个像狗一个像猪……咱们这儿深山里狗獾也不少见的,就是咱们这儿一般人分不大清楚。”
陈凌说道,看了眼睿睿,臭小子正蹲在钟老头旁边的娃娃堆里在地上用树枝瞎划拉呢。
便让大舅哥看着他一点儿,自己又钻到玉米地瞧了瞧那大洞的情况。
或许是人和狗经常过来。
洞穴的主人并未有回来的迹象。
泥土上没什么足迹,洞口的杂草也都没什么变化。
一副被舍弃的样子。
这样的洞就没啥价值了。
陈凌暗叹一声,家里狗太多太厉害也有不好的地方,这些小兽被吓得老窝都不敢回。
于是就把里头的麦穗和高粱穗全掏了出来,留着去喂鸡鸭鸽子,也不至于浪费。
尤其是鸡群,麦穗和高粱穗丢给它们,它们自己会啄掉,根本不用多管。
“富贵,富贵,快出来。”
钟老头在果园里喊起来。
紧跟着。
大舅哥也喊他快过去。
“咋了?”
陈凌说着,就把高粱穗和小麦穗留在垄沟里,大步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