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子客不解。
山彪,就是虎生三子,必有一彪的那个彪。
意识是很凶勐小老虎。
风雷镇周围很多地方这样叫。
王庆忠也说道:“是,我们这都叫土豹子,往东长乐乡那边也有叫老犸虎,麻老虎的。长谷还有竹果往北往南都叫山彪,苗寨也这么叫……这东西叫法可多哩。”
“嗯,阿忠说得不错。”
韩宁贵点点头:“云豹叫法挺多,其实这东西不是豹子,也不是老虎。”
“其实老犸虎这个叫法不错,这个犸字,非常准确,你们看它的牙。”
说着掰开草豹子的嘴,露出长长的獠牙,“这东西和剑齿虎是一个路子。”
“不过麻老虎就不一样了,麻老虎跟老犸虎可不是一种东西……”
他刚说到这,身后看热闹的一个男娃娃突然叫道:“这个我知道,麻老虎是黑的,我奶奶说麻老虎会喷黑烟,眼珠子像灯笼,一口能吃下去一百小娃娃。”
大人们顿时笑成一片。
韩宁贵也哭笑不得,“你说得对,麻老虎是黑的,眼珠子也小灯笼,就是不会喷黑烟。”
老犸虎是土豹子的一种叫法。
而麻老虎是一种名为“霸王猇”的黑虎,性凶勐,好吃人,比普通老虎要凶得多。
在老百姓口中,常常与老犸虎混为一谈,吓唬小娃子。
历史上存在过,现在早就没这种东西了。
说着,见旁边的人都有些发懵,便笑道:“你们当成故事听就行。”
甜水寨的人就跟着笑。
随后越说越热闹。
韩宁贵就趁这个机会,拉着王庆忠一块打听了下云豹的相关消息。
又找这个寨子的猎户和药农问了问。
得到的答桉和两口寨差不多,也和王存业说得差不多,就是近来没怎么见过这东西。
那个捡到草豹子的药农也说,三四年了,才碰见这一次,还是只死的。
“看来这里的云豹很可能迁移到长谷县了,倒是值得过去一趟。”
韩宁贵回来后,和山猫四人商量过后,做了决定。
长谷与竹果两个县,也是属于鹿头山。
鹿头山是三省界山,比较广大,处于秦岭以南,所以这里的云豹种群有研究价值。
然后看向王庆忠和陈凌说道:“之前还说怕耽误你们自己的事情,要是找不到云豹,就要早点回去呢。”
“现在正好,云豹的大本营在长谷县,咱们今天下午就能返回。”
“啊?这里的不找了?”
王庆忠有些不解。
“不找了,估计是你们这里这几年过路的商队越来越多,云豹都跑到那边去了。”
韩宁贵猜测道。
“你们这边的山里,就算还有,很可能不超过十只。”
王庆忠听不大明白。
陈凌却清楚,韩宁贵这个猜测八成是对的。
往后十几年,高速公路与铁路全部修建起来后,别说土豹子了,狼都见不着。
……决定不再找下去后,他们也就没再特意在甜水寨逗留,中午跟着王庆忠,去熟人家用狼肉换了几个馒头和几张玉米饼子,又到山泉处淘了点水,就在寨子外生起火,烤狼肉,煮野菜汤。
烤完的狼肉就用馒头和玉米饼子夹着吃,就着热汤下肚,全身也跟着暖和起来。
那两个年轻的鹞子客是鹞子客中难得的实在人,又卖出去两顶皮帽子后,就蹲过来一块吃,分给他们一些硬邦邦的肉干,换了两串狼肉。
然后又让鹞子去抓了几只鸟,也串起来烤。
陈凌见此情景,就询问起他们训鹞子的方法。
他们也并未藏私,步骤与训鹰大致一样。
听到最后,陈凌摇摇头,太折磨鸟,也太折磨人,他做不来。
“也能从小养呢,你看我手。”
高个子的鹞子客把手伸过来,只见黑红肤色的手背上,有密密麻麻的白点,像是起了一个个白色小水泡,细看却不是,而是一个个小伤疤。
“全是鹞子啄的?”
陈凌惊讶。
“嗯,小鸟咬的,大的小的都难养,最后还是要训,吃生肉的都凶,难养熟。”
他笑道。
陈凌默默点头。
这也在理,狗要是不训的话,吃生肉和不吃生肉是完全不一样。
见过一次血腥,就性情大变的狗再常见不过。
用过午饭,就与两个鹞子客一块出发。
只是他们两个到了两口寨就停下不走了,继续像之前那样,放鹞子,吸引人,再摆摊卖东西。
“青竹寨北边崖上有老鹰洞,鹞子不好训的话,明天春天,我带你掏鹰崽子去。”
王庆忠见离开的时候妹夫还盯着鹞子客看,就笑着拍了拍他肩膀。
“还有老鹰洞啊,行啊,我一定来。”
陈凌也笑起来。
他倒不是想训鹞子,而是越看鹞子客越觉得跟耍猴的挺像。
不过耍猴就是纯卖艺求个赏钱,他们则是卖货,看上去比耍猴的要稍好些。
“算我一个,富贵来的时候叫上我。”
山猫也连忙出声道。
“行,我啥时候过来,就去县城给你拨电话。”
如果说陈凌是有点兴趣的话。
山猫对这些东西就是真的热爱了。
猎狗、鹰、狼、鱼和龟,啥都玩,肯下功夫,肯花钱,也肯吃苦。
为一条狗能跑大老远,为了有好的猎狗苗子,大夏天冒着毒虫蚊子去山里抓狼配种。
陈凌以前很不理解。
现在熟悉之后,反而觉得这样的人比别的人更好相处。
也更容易处成好朋友。
一行人回到药王寨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多。
在家坐了会儿,韩宁贵等人就趁天黑前下山去了。
而陈凌小两口也不再多待,王素素在娘家住了快一周了,准备明天一早就回家。
王真真要继续回去上学,家里也有不少事情要管,比如和赵大海说好的,入了农历十一月,农庄要开建的事,都要提前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