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毕文山的年纪差不多大,但是比毕文山要有精神的多。
“高……高县长?”陈勃坐了起来,问道。
“是我,我来医院拿药,听县里的同事说,你来市里住院了,我过来看看你。”高兴文将一个果篮放在了床头柜上。
陈勃想要起身招呼他,但是被他拒绝了,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没啥大问题吧?”高兴文问道。
“没啥,就是有点脑震荡,得休息几天了,不知道年前还能不能回去上班。”
“上班的事慢慢来,这工作也不是一天就能干完的……这一次太危险了,媒体没有报道,但是小道消息传的到处都是,是真的吗?”高兴文有些担心的问道。
“咳,都是小事,问题不大。”陈勃说道。
高兴文摇摇头,说道:“你最好是重视起来,我也是出了一次车祸才下决心离开琼县的,那些人不是我一个人能扛得住的,可以说,琼县就是一口大锅,锅里煮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你在那里待着,要么是下了锅,要么是离开,只有这两种选择,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能了,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你年纪轻轻,没必要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搭上吧?”
从高兴文这里,陈勃知道了更多关于琼县的问题,当然,他提到最多的就是毕文海这个琼县首富。
“其实,如果再引进几家大型加工厂,完全可以把琼县的坚果生意做得更大,也可以让更多的老百姓得到实惠,他们得到实惠了,消费上来了,县里的其他生意也会跟着盘活,现在的问题是,这些人各自为政,又相互联系,他们把持着一个个的行业,让普通的老百姓很难伸进手去……”
高兴文忧心忡忡的样子,让陈勃意识到,他不像是来挑事或者是劝自己单纯放弃琼县的,他是真心为琼县的未来发展上过心的,只是这重重阻力,都被当地的政治生态和门阀阻碍的寸步难行。
“我也试过引进一些企业,从事坚果深加工的行业,结果人家考察的老板刚刚到了县里,当晚就被人打了,第二天一早就走了,根本不敢在县里待着,曾德浩这个人,就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家伙,他当副局长和局长十多年了,可谓是一手把持了县里的那些灰色产业,还暗地里给赌场提供保护,这不,又到年底了,外出务工的那些人都回来了,琼县的赌场又要发一笔横财了,把这些外出打工的人一年赚的钱通过几个晚上,彻底吸干榨净,有的还会借他们的高利贷……”
这些事情都是陈勃还没了解到的,毕竟他也是刚刚到,对县里这些人的发财手段还缺乏足够的认识。
不过想想也是,几天之间就能凑出来一个亿的家族能是小事吗?
“高县长,你为什么不再等等呢,又没有人逼着你辞职,你如果还是请假,说不定还有回来的可能呢……”
高兴文闻言,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这几年,我也想过调到其他的地方,或者是忍一忍就过去了,但是生了一场病,什么都看开了,官再高,多高算高?我倒是觉得,老老实实做个老百姓,粗茶淡饭,好好活着,看着那些人一个个的进去坐牢,或者是命不长久,这比做官过瘾多了,我现在最大的爱好就是等着他们塌房,有再大的抱负,有啥用,其实你想通了就明白了,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满足自己才去做那些事的,我现在找到了另外一个可以满足自己的渠道,那就没必要在这个粪坑里挣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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