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云衢不解的道:“不进攻了,这怎么可能?”
杨林闻言指着城下西林觉罗藏身的位置道:“井石兄,哪里藏着胡兵的一个牛录额真,从开战到现在我观察他很久了,发现这家伙是这些胡贼兵的主将。我之所以没有把他打掉,就是留着他让他不断组织敌军进攻。要不‘回回炮’、弩炮那些大家伙不是白造了嘛。”
邢云衢不解之色更重了,道:“可这与敌军不进攻有何关系?难不成这敌军牛录额真发现我军比他们人多?”
杨林闻言微微一笑道:“正是如此!方才那牛录额真数次向城上窥探,我猜其就是在观察我军虚实。别看他们这些蛮夷不识字,可是猴儿精的很。发现我军比他们人多,必会想到攻城不利时我军会趁机反击。到那时他们一个都跑不了。所以我才断定他是给巴雅喇报信说不要再攻城了。不过,他忘了很重要的一点......”
“是哪一点?”邢云衢看着杨林,暗道叆阳没白来,学到了许多书上学不到的东西。就以眼前这位年轻的备御来说,其身上就充满了大大超出其年龄的狡诈和老辣。
“这一点就是要讲政治!”杨林嘴里蹦出了这句话后,老神在在的笑了笑。
“啊,讲政治?这是何意?”邢云衢是第一次听到这新鲜词,顿时愣住了。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其中意思,只能以讨教的口吻问道。
杨林也不卖关子,直接道:“简单的说政治就是一个官府或朝廷治理国家的能力和行为。但要是套用在努尔哈赤这些人身上并不合适。他们的政治,说白了就是怎样树立爱新觉罗家的威信和为他们获得好处。不过想要获得好处就要付出代价。如果付出的代价与得到的好处不成正比,那么他们的政治就会受到不良影响。”
“例如这次,我要是猜的没错的话,努尔哈赤是非常希望巴雅喇能把我们叆阳打下来的。这样就能挽回他们在雅尔古寨和獾子沟失利的影响,巩固他个人的威信并凝聚手下的人心。可惜咱们叆阳不比其他地方,坚固难攻的程度已经大大超出了巴雅喇的判断。”
“巴雅喇如果够聪明,他就应该发现天时、地利、人和那样都不在他那边。正确选择是丢下所有辎重火速撤出叆阳境内,那样他还能保存一部分人马,事情也不会变得很糟糕。但是他现在带兵攻城战事不利,为了不辜负努尔哈赤的信任和重托,也为了爱新觉罗的生死着想,他只能咬着牙打下去。所以一个小小牛录额真的劝谏他怎能听的进去?”
邢云衢道:“这么说巴雅喇要把所有的家底都押上来,非要攻下叆阳?可现在战局明显对他很不利,就是再打下去也是徒增伤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