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亲哥哥陆时渊追逐沈银翎的那些岁月,他是看在眼里的,他以为不出意外沈银翎会是他的亲皇嫂。
是以,他和沈银翎虽然没有来往,但他们的关系其实比许多人想象的要好。
画舫内陷入寂静,唯有乐伎还在弹奏胡笳琴。
沈银翎面不改色:“有什么好处?”
陆争流回答道:“我已经知道你和陆映是什么关系,但你无名无分,他的太子妃永远都是沈云兮。沈云兮在那个位置一日,他就不会允许你动沈家一日。你从甘州回京,本就是为了报复沈家,你跟着陆映,是与你的目标背道而驰。但与我们结盟就不一样了,我若登上那个位置,我向你保证,替你铲除沈家,加封你为长公主。”
这条件不可谓不诱人。
沈银翎垂眸而笑。
烛光穿透折扇的镂花纹,在她雪白的手背上留下繁复光影,像是羊脂白玉的雕花。
她柔声道:“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朝中无权无势,怎么配与你们结盟?恐怕我身上没有你们想要的价值。”
“你有。”燕喆岷斩钉截铁,“陆映那小子喜欢你,这就够了!”
沈银翎摇开泥金小折扇。
这扇子是在江南的时候,罗锡白特意花重金从东海购置给她的。
都说迦南木有价无市、万金难求,这扇子却是用一整块迦南木沉香雕琢而成,每一支扇页都细细镂刻出春夏秋冬的花纹,颜色像是黄莺的羽毛,在光下又折射出墨绿色泽,散发出沉香特有的雅致甘香,扇柄悬挂金丝编织的同心结,十分精致华贵。
世上仅此一把。
纤白的指尖轻抚过扇骨的纹路。
沈银翎悠悠道:“你们要我背叛陆映——或者说,背刺陆映。”
燕喆岷把青铜弯月匕首重重按在矮案上,正是当时刺伤沈银翎的那一把。
“你们中原有句话叫作‘先礼后兵’,可小王却不屑对郡主用这种手段。”他用鹰隼一样的眼睛盯着沈银翎,嘴唇的弧度带着威胁意味,“小王此生敬佩的女性不多,郡主算是一位。我以为,咱们三人合作,将会很顺利也很愉快。”
沈银翎轻哂。
不屑用,不也还是用了?
陆争流挽袖斟酒:“到底肯不肯合作,沈姐姐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