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映示意他收了,他才笑逐颜开地抱起金锭和药箱,行过谢礼后退了下去。
沈银翎往指尖缠绕一缕青丝。
她在太医院没有人脉,小陈太医虽然是陆映的人,但搞好关系总是利大于弊的。
陆映捏住她的脸颊:“你倒是出息了,拿孤的钱做人情。”
“什么叫你的钱?”沈银翎反唇相讥,“罗锡白把半座梁园都送给了我,所以这里囤积的钱财原本就应该属于我。你一律充公,我没和你计较就已经不错了,你还想如何?这趟江南之行,我被羞辱不说,还险些丢了性命,你也该好好补偿我才是!”
陆映提醒:“罗锡白消失的那两千万两纹银,不是还在你那里吗?你也没吃亏。”
“什么两千两纹银,”沈银翎拂开他的手,“我不知道,也没听过!”
她扭腰穿过屏风,去内室研究她那张脸。
陆映看着屏风后那道隐隐绰绰的身影。
他知道这狐狸精受了委屈。
也知道她嘴巴严,无论怎么恩威并施都撬不开她那张嘴,问不出那笔钱的下落。
视线落在书案堆积如山的账簿上。
罗家的案子由他全权负责,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也能遮掩过去。
罢了,随她吧。
屏风后。
沈银翎抱着宝相花纹掌镜坐在床榻边。
她看着镜子,脑海里想的却是那笔钱。
她摸了摸藏在衣襟里面的护身符,看来离开江南之前,她得悄悄去一趟聚贤庄。
两千万两雪花纹银……
她没有拱手让给陆映的道理。
……
因为白发雪肤的缘故,沈银翎这两天不方便在人前露面,一直被陆映藏在抱厦。
听前来送膳食的小宫女提起,如今临安城都在讨论梁园的“绿珠姑娘”,百姓们对她那天突然在佛塔消失的事情感到无比震惊,大都认定她就是狐妖,茶余饭后谈论她的兴趣明显大于罗知府和罗锡白等贪官污吏,歌楼酒肆甚至还有不少落魄书生,为她写了许多风花雪月的故事,俨然已经成了江南的一桩传奇。
沈银翎不在意这些。
她看着铜镜里已经恢复如初的相貌,漫不经心地问道:“罗晚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