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复杂地看着罗锡白,像是头一回认识这个胖胖的、脸上带着喜感的,传闻中是所谓的江南首富的男子。
罗锡白没发现她眼底的异常情绪,只夹着声音温柔哄道:“瞧你,脸颊上还挂着泪珠子,多叫人心疼呀?”
他不敢擅自碰她,只牵着她的袖角,带她重新落座,又叫丫鬟进来给她梳洗净面。
沈银翎望向盛满花汁的金盆。
水面漾开涟漪,她的脸有些模糊了。
……
“罗锡白求娶陆芊芊?”
东宫。
陆映得知这一消息,忍不住挑眉。
“可不是?”薛伶讥笑,“我没猜错的话,恐怕又是沈银翎的手笔。她什么意思?想嘲讽你,还是想让你亲自送亲去江南,与你来个当面对峙?”
廊外梨花如雪,陆映的脸隐在花影中,格外清冷寂寥。
那双狭眸里不见什么情绪,倒是比冬雪还要薄凉。
薛伶不由想起这几日,陆映相继拔除了陆争流放进禁卫军里的几名奸细,又以酷刑审问新下狱的贪官,接连处死朝堂里其他几个贪官,哪怕其中一位是郦太后的亲侄儿,郦太后亲自登门求情,他也没放过。
随着蛊虫的使用,他的情绪似乎越来越淡,像是彻底没了七情六欲。
作为臣子,薛伶希望自己效忠的储君永远这般清醒冷酷。
可是作为兄弟……
薛伶想念从前的陆映。
沉吟片刻,他忽然道:“要不殿下还是走一趟江南?其实我觉得,你一意孤行送走沈银翎,自始至终不曾过问她的意见,终究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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