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的心跳在胸腔内狂跳,但他没有时间害怕。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偶然的袭击,而是有经验的敌人已经锁定了他的大概位置,在进行盲射,只要他一动,第二颗子弹就会随之而来。
阮长生号称风,如同他的名字一般,他悄无声息地在丛林中穿梭。他的步伐轻盈,不发出任何声响。眼睛的视野有限,所以更多的时候是用听来捕捉丛林中的声音。
阮长生的耐心终于得到了回报,他透过瞄准镜捕捉到了一丝异动。那是刘东的衣角在灌木丛中轻轻拂过引起的轻微晃动。他迅速调整瞄准,计算风速和距离,随时准备扣动扳机。
刘东不得不动,他感觉到危险来自四方八方,他知道自己被包围了,他只能悄悄地向左侧移动,对面的狙击手让他有所顾忌,那才是他最大的威胁。
阮长生藏身在一棵高大的榕树上,树皮上的露水还未完全蒸发,他的伪装服因此显得更加湿润,与周围环境的颜色更加接近。随着清晨气温的升高,丛林中的蝉鸣声开始此起彼伏。
刘东感觉到自己左侧七八米远的地方正有一个人以极为缓慢的速度移动。他默默地计算着时间,不动是不行了,天空已经有些放亮,林中的视线也好了一些,再不动就会被人瓮中捉鳖了。
人的正常反应速度为0.5到0.8秒之间,而狙击手可以更快一些,自己必须在一枪击毙前面的敌人后在0.5秒之内扑出去,才能大概率的躲开狙击手的第一枪。
只要躲开第一枪,他就有了喘息的机会。一个优秀的狙击手对目标从瞄准到击发至少需要2.3秒,刘东只需要在2.3秒内改变自己前进的方向或前进的速度,就可以避开对面狙击手的射杀。
浑身的肌肉紧绷到了极致,刘东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如蓄势已久的猎豹一般突然的跃起。
人在空中,"嗵嗵嗵"手中的枪已经连续扣动了扳机,前面的人影一晃倒了下去。而刘东枪响的同时,″呯"的一声,阮长生的枪也响了,但他也只捕捉到了刘东的一丝残影。
″跑",这是刘东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在这片浓密的丛林中,清晨的阳光只能斑驳地透过树冠,投射到潮湿的地面上。他,全身肌肉紧绷,心跳如鼓,快速穿梭在错综复杂的树木和藤蔓之间。身后,狙击手的枪声犹如死神的催命符,无时不在绞杀着他的神经。
刘东默算着时间,每隔2.3秒便变换一次方位。他像一只敏捷的猎豹,猛地向前一跃,双手抓住一根低垂的树枝,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紧接着一个翻转,轻盈地落在另一侧的草地上。不等站稳,他已再次发力,脚步重重踏在地面上,泥土四溅,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向前冲去。
他的动作迅猛而连贯,从一个树后翻滚到另一个树后,每一次露头都是为了快速变换位置,不给狙击手任何瞄准的机会。在一处斜坡上,他纵身一跃,双手在空中抓了一把湿漉漉的藤蔓,借力又一个翻转,身体在空中旋转,悄无声息地落在一堆厚厚的落叶上,几乎不留痕迹。
突然,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边飞过,他本能地一侧身,一个侧滚,躲进了一丛茂密的灌木丛中。在隐蔽的瞬间,他迅速调整呼吸,耳朵竖起,捕捉着狙击手的位置。紧接着,他像一条游蛇般贴地滑行,利用地形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逃离狙击手的盲区。
在这场生死追逐中,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敏捷,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生存的渴望。他在这片丛林中,就像是一个舞者,在死亡的旋律中跳着生命的舞蹈。而这种被追杀的感觉和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杀机竟让刘东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和三年前被追杀直至跌入河中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这是遇到老对手了,刘东心中瞬间升起一股浓浓的战意。但很快又陷入了失望,拿手枪和狙击手对决,那简直是死的不要太难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又下起了雨,刘东在雨中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掩体,一棵巨大的树根形成的天然凹槽正好让他藏身。他注意到雨滴打在树叶上的声音掩盖了他的动静,这让他更加大胆地探出头,寻找对方狙击手的位置。
很快刘东就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对方并不仅仅只有狙击手一个人。从对面树枝晃动的状态看,两侧都有人在慢慢的推进在寻找他的位置。
而那个宛如幽灵般神秘的狙击手,他就如同潜伏在黑暗深处的猛兽,静静地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时机。那股难以捉摸的气息仿佛能穿透层层迷雾,让人心生寒意。刘东每一个细微的动静都可能预示着他即将发动的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