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倒也不错,毕竟都是自家人嘛。”“不过,有一个人也在那个名单上。”“谁呀?”

何小天望向杨厂长的表情,心中已大致猜出答案。

“李副厂长,他的名字也在其中。”

“他?难道犯过错的人还有资格参与竞选?”何小天虽早已料到,仍不禁提出疑问。

“唉,说不清道不明。”杨厂长满脸愁容,“原本以为没什么,可在李副厂长离位的几个月里,查出了不少问题,源头都指向他那里,若是让他重归原位,恐怕又要搅乱一池春水。”

“看来他回归的可能性不小,车间里现在流传一句话,说是若让李副厂长重新当上副厂长,就给每个人涨两块钱工资。”

何小天笑着回应,显然杨厂长对此毫不知情。

“这简直是胡闹,区域资源的配置岂能随心所欲!”杨厂长满腔怒火,政策层面的规矩岂容随意篡改。“可工人们不懂这些啊,他们只看到实际利益。”何小天的话语也并非无理,杨厂长微微颔首。虽然难以接受,但事实确是如此:普通员工们几乎触及不到政策制定这一层次,

他们每天关注的是柴米油盐,只要有口饭吃、有水喝,就一切安好。多出来的两块钱,可能就是孩子的学费,或许能让家里餐桌上的肉菜增多几顿。

“难道就这样由他胡来,欺骗职工?”

杨厂长心里明白,即使真的坐上了副厂长的位置,想要给职工额外增加两块钱收入也是难上加难,这其中牵涉到的利益纠葛和层层压力太大。

届时,问题很可能又会转嫁到自己身上。对职工而言,同样不会深入思考这些问题的本质。

“目前有两个思路可以探讨一下,一是让李副厂长承诺的条件变得无关紧要,二是引导职工在其他候选人那里发现更优厚的待遇。”

何小天也没有万全之策,毕竟对方背后有人撑腰,如今的政治局面错综复杂,不易轻易撼动。

至于职工这边,他们接触到的往往是一些表面的东西。

“难哪,李副厂长为人圆滑,想必已经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上面恐怕难以干预。至于其他候选人,似乎也不大可能提供比这更好的条件。”

杨厂长眉头紧锁,而何小天却微微一笑。“放心吧,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何小天心中已有打算,因为他深知某些正规渠道和工会力量的作用。“你小子,有主意了?没错,以你的智慧,肯定有想法,不妨说来听听。”杨厂长瞬间放松下来,对何小天深信不疑。

“保密!”何小天淡淡吐出两个字,杨厂长脸上的笑容瞬时僵住。

“哈哈,行,跟我玩神秘,不说也罢。不过你要参加技术大比武,最好能拔得头筹,我看好你!”

杨厂长重新落座,脸上洋溢着一丝微笑,他知道好处当前,何小天不可能不动心。

“尽力而为!”何小天应道。

“好,你尽全力我就放心了,快回去准备饭菜,等我带着领导过去吃饭,记得多做几个菜!”

何小天点头离开,心中有数,凭自己的技术水平,夺冠应该是十拿九稳之事。

毕竟八级钳工在整个厂子里仅有一人,足见其珍贵程度。

而他的技术实力较那位八级钳工高出一大截。

别的厂子中,估计这样的高手也屈指可数,总数怕是不超过个位数,拿下比赛并无太大难度。

当他走出厂长办公室时,技术比拼场地的准备工作已接近尾声。

虽略显简陋,但主题鲜明,随后广播声响起。

先是播放了一曲革命老歌,接着是一首振奋人心的大合唱,然后才是正题。

按照马华的说法,连主持稿都是参照往年其他厂子的模板修改了一下名字,几乎是如法炮制。

……敬请各位同仁用餐完毕后尽快准备。首场赛事将于下午三时整准时开启,届时医术高明的瓯厌家麋臣医师将莅临现场……

毋庸置疑,于海棠的声音确实悦耳动听,无疑为本厂增色不少。其他几家工厂的高层领导都对其赞赏有加。关键在于,声音与人相得益彰。

当她在舞台上真实现身的时候,更是引来了阵阵惊叹。这位“厂花”的确名不虚传,几位厂长级别的领导者甚至开始琢磨自家是否有适龄单身的儿子或侄子,若能娶她进门,无疑能让家族基因得到显着提升。

因此,在杨厂长与众位领导共进午餐的场合中,关于广播员于海棠是否婚配的话题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热议焦点。最后,在众人的追问之下,杨厂长只好邀请于海棠一同就餐,并为了避嫌,同时也叫上了车间副主任何小天一起作陪。

席间众人身份皆是厂长、副厂长级别,何小天自然也就与于海棠相邻而坐。起初,于海棠独自一人显得有些拘谨。

待到何小天将菜肴炒制完毕并入座共享美食时,气氛才逐渐轻松起来。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王厂长您好,我叫于海棠。”

“嗯,很好,这孩子不仅长得标致,还多才多艺,和我女儿年龄相当,不过相比之下,我家那丫头就差远了。”

“厂长您太客气了!”

“有没有对象呢?”

何小天心知肚明,这才是他们关心的重点。

“啊,这个,还没有。”

于海棠面露羞涩,眼神闪烁不定,让何小天颇感奇怪,别人问你有没有对象,你怎么看起了窗外。“没有倒好,我正巧可以给你介绍一个!”王厂长边说边夹起一筷子菜。

“啊,不不,不用麻烦您,您自己吃菜就好。”于海棠愈发坐立不安。

何小天暗想,你早说你已有对象不就得了?“不麻烦,万一有缘分呢,你说是不是?”王厂长笑眯眯地说。

“不是的,王厂长,其实,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哦,这样啊,正常正常,哪家小伙子这么幸运。”于海棠这时又悄悄瞥了一眼何小天。

何小天心里暗骂,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我是你对象吗?可事实并非如此啊。

“哈哈,明白了,来来来,大家多吃菜。”身为一厂之长,王厂长自然懂得察言观色,话说到这份上便适可而止。

既然已有心仪之人,此事自然就此打住,不会再有多余的牵扯。

其余几位厂长则在一旁默默观察,盘算着老王不再追问之后,自己再找个机会上阵,毕竟家中也有尚未婚配的儿子或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