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恩轻轻叹了一口气,搓着手摇了摇头。
“淮生,这两年你一直闭关,情况也不太了解,眼下宗门可不比七年前了,七年前重华派还不到两百人,但现在却过八百了,单单是筑基都有三十多人了,而且大部分都是来自九莲宗支和凌云一脉,掌门现在也需要考虑各方影响,……”
“师伯,是令狐醉和渡果几位师伯反对么?”陈淮生皱起眉头,“还是齐洪奎师伯?”
“都有吧。”吴天恩想了一想,才又道:“不仅仅是选材任人事宜,还牵扯到咱们宗门执事的任用,知客院、传功院、内务院、执法院,四院的执事知事怎么来搭配,另外重设长老堂的事情也提出来了,吵吵嚷嚷半年了,争执不下,一直到李煜回来,掌门才委托李煜来主持运作,……”
果然,陈淮生也猜到了随着宗门的实力和势力的膨胀,必然牵扯到了内部权力的重组和争夺。
现在的重华派可不仅仅只限于滏阳道这边了,除了卧龙岭和周边区域,还有济郡重阳山与卫怀道那边的大槐山,还要包括白塔下院。
几地都涉及到山中灵地宝泽,周围灵田,还有坊市,也还包括依附和招募而来的道种和凡人的管理,乃至与重华派逐渐建立起了依附关系的这些宗族和堡寨的关系处理。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重华派几百弟子管理了,还要包括几千号道种和凡人在内的管理,加上与周遭宗族宗门的利益往来分配。
“看来现在是内外都不得安生啊。”陈淮生苦笑着来了一句,“我倒是觉得我不该出关,该继续不闻不问地埋头苦修才对,省得被这些事儿给烦扰。”
吴天恩大笑了起来,“淮生,修行一生哪里就真的只有修行?你白鹿道院不也雇请了几十号人么?还有方宝旒以及闵家女,对了,现在那个元荷宗的女子也在你那边吧,胡德禄、桑德龄以及赵良奎三人也跟着你,岂是你掩耳盗铃能躲得过的?”
陈淮生自我解嘲地一笑,“师伯教训得是,有些事情哪里避得开?我这一出关就面临着道院现在都快要维系不下去了,我虽然进境颇大,但是其他人却还在努力,修行所需的灵材,还有种养灵草妖兽,都得要花费大量灵石,那点儿月例可远远不够。”
没想到陈淮生居然也提到了月例,吴天恩倒是听得很新奇。
以往可从未听陈淮生提及这方面的事儿,可见站位越高,责任越大了,陈淮生也需要为他身边身后周围的人承担起更多的责任了,这不是坏事。
像胡德禄几人,在吴天恩看来,以他们的资质禀赋,如果不跟随陈淮生,恐怕就只能在传功院里庸庸碌碌地随波沉浮,或许二三十年后就是一个炼气中段,甚至连高段晋阶不了,等到八十以后,就只能混吃等死了。
但现在,也许陈淮生能够给他们一个不一样的希望和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