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虽然郎君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但是方宝旒还是能感受到陈淮生身上流露出来的悲倦和遗憾。
“没什么。”陈淮生不想在宝旒和青郁面前提这些事成定局的烦心事儿,只是连他也很难压抑住这种事情带来的沮丧和烦扰。
“不会没什么,淮生,你身上很少有这种束手无策的颓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宝旒对枕边人还是相当了解的。
在她印象中陈淮生一直是那种意气昂扬挥斥方遒的霸道气势的,再不济也是沉静自若游刃有余的,罕有今日这种淡淡地颓废无力,甚至有些落寞萧索。
“真没什么,起码和咱们重华派没太大关系。”陈淮生稍稍振作了一下精神,嘴角又浮起那种说不出自嘲和揶揄,“就是九莲宗的事儿,眼睁睁地看着其跌入深渊,倾倒覆灭,有点儿难以接受罢了。”
方宝旒吃了一惊。
虽然陈淮生和她提起过九莲宗现在局面危急的事儿,但是如陈淮生这般说,简直就是须臾之间就要发生一般,有这么严重?
这都马上就是大赵三年一度的上元道会了,整个大赵,不,是整个大陆的修真界,重要宗门世家和修士都汇聚汴京,难道还会出什么不可预料的变故不成?
方宝旒并不清楚这并非什么不可预料,恰恰就是预料之中,甚至就是在按照既定的路径一步一步走下去,只不过出乎当事人的预料之外罢了。
“淮生,真的到了这一步了?”方宝旒略作思索,忍不住问道:“那咱们重华派就不可能无动于衷,掌门和掌院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应对之策?”
她对自己情郎素来是无条件相信的,陈淮生既然这种态度,就说明局势可能真的走到这一步了。
而走到这一步,丁宗寿她不了解,但是商九龄和朱凤璧就不可能没有准备,甚至那个外出云游的李煜也不可能对此毫无动作。
论资历,方宝旒可比陈淮生深太多了。
她进入重华派接近三十年了,当初与兄长博得双璧的名声可不仅仅只是修行进境这么简单,甚至可以说她比自己兄长在这些方面更为敏锐。
只不过兄妹俩都更倾心于修行,但恰恰却又在修行上进入炼气五重之后跌入瓶颈,最终遭遇厄运。
方宝旒对宗门内情况可比陈淮生知晓深得多,对商九龄、朱凤璧和李煜三人更是相当了解。
只不过陈淮生没怎么询问过她这些方面的事儿,而她本身在兄长过世之后心性就更加懒散,对这些事情就更不感兴趣,甚至重华派的生死存亡都无所谓了,所以也没有和陈淮生谈过这些方面的情况。
但今日看到陈淮生这般心境,所以才有所触动。
商九龄、朱凤璧这些人可不是在一干弟子们表现出来的那么伟光正,更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否则他们也不配执掌一个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