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柔离开那天找了沈一安。

“坐下聊聊？”

沈一安担心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便同意了。

两人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坐下。

方柔搅拌着咖啡，有些漫不经心，也有些憔悴。

“我输了。”

沈一安听了有些恼火：“为什么我们要斗？为什么我们之间要分输赢？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不是别人的。”

方柔的勺子一顿，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她的人生似乎一直都在竞争。

沈一安叹气道：“我其实能理解你喜欢宋先生，也理解你的不甘心，但我不理解你让自己身处这种境地。”

方柔喝了一口咖啡，淡淡道：“你不懂，我的生活就是这样的。我在莫家很开心，我和宋凛在一起也很快乐，我想一直那样走下去，直到我姑姑来了。”

“我姑姑说我根本不配在莫家，现在不过是年纪小，所以莫家没把我当成累赘。”

“等我长大了，莫家就会嫌弃我没用，我不想这样，我想要配得上莫家，配得上宋凛。”

“姑姑说带我回去，等我厉害了再回来，莫家会对我刮目相看，我就同意了。”

“后来我才发现姑姑不是为我好，只是为了控制我，她想要告诉别人她多么厉害，能把我养育成这样。”

“这些年，你根本不知道我过得什么日子，上学时，我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多一分钟都不行，我要学很多东西，并且只能拿第一名。”

“但为了宋凛，我都坐到了，我甚至以第一名的能力进入了莫氏，重新回到了莫叔叔身边。”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其实还算幸运，但姑姑并没有因此放过我，她开始要求我的工作能力，让我依旧被她掌控。”

“而她只是为了炫耀而已，因为她离婚了，夫家什么都没给她，还说她教不好孩子，让她走了，所以她想用我证明她可以教育出一个厉害的孩子。”

“她根本不不会满足的，她恨不得我能够占领莫氏，以此告诉别人她的教育多么厉害。”

谈话间，方柔的手机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屏幕上始终出现两个字，姑姑。

沈一安蹙眉。

方柔继续道：“我都这么努力了，为什么宋凛和孟怀都变了？我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他们才能一直爱我？”

闻言，沈一安看到了方柔脸上的痛苦和悲哀。

她刚想说点什么，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女人冲了进来，直接站在了方柔面前。

哗一声，咖啡泼在了方柔的脸上。

方柔却面无表情，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中年女人却打了她一巴掌，训斥道：“你真的是无法无天了！谁让你辞职的！现在就跟我去挽回局面，走！”

“我不走。我不仅宋氏辞职了，我连莫氏也辞职了。”方柔擦了擦脸上的咖啡。

中年女人怒目圆瞪：“你疯了？我培养你这么多年，你成了一个无业有名，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

“那是你的事情。”方柔苦笑，眼底都是绝望。

女人却又扬起了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