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皇后有了猜测,再回过头看谢玄,见他眸光中带着淡淡的忧伤,愈发笃定了他的心意,心中记了下来。
这岔开这么一会儿,裴如衍便已站定在皇家父子的眼前,他站着接了宫人递来的酒杯,向晋元帝与谢欢敬酒。
红色的喜服上,肩上有一处重叠的红色口脂,形成一个唇瓣的形状。
谢欢是第一个瞧见的,当下就知晓他们在房里做甚了,在裴如衍喝酒之前,他忽抬手,将酒杯压住,大大方方地吩咐,“驸马以茶代酒,可不能灌醉了。”
这话一出,围观的官员们心思各异,都收起了想给驸马敬酒、灌酒套近乎的想法。
只是谁家新郎在新婚夜滴酒不沾的?
新郎官不喝酒只喝水,也太娇气了吧!
裴如衍道:“敬岳父的这杯,若是以茶代酒,只怕央央要说我了。”
说着,就要让人换回酒来。
谢欢不容置疑道:“你若是喝醉了,难道要让孤的女儿照顾你?”
这下,裴如衍彻底收了喝酒的心思,以茶代酒。
宾客向谢欢与晋元帝敬酒的环节持续了整整一个多时辰,晋元帝也不嫌累,并没有提前回宫,倒是谢欢见天黑,就先让裴如衍回房了。
彼时,谢桑宁在榻上睡着了,枕头没有摆好,还打起了呼噜。
一听就知,她是真的累着了。
睡着的时候,九层的嫁衣,一层都没脱。
裴如衍轻手轻脚地捡掉了榻上的所有红枣莲子,再伸手去掀开她嫁衣的最外一层。
一层拨开,又拨一层。
解了腰带,还有腰带。
难怪是要累呢,衣裳这么重,头冠那么重,鞋底还厚。
睡梦中的谢桑宁,忽觉身上变得轻了些,好像有一只手解开了她的腰带,发出轻微的窸窣声,腰上的束缚也没了。
她缓缓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