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仲继续说道:“那些新衣服新鞋子,还有那助听器……”
夏眠听不下去了,拿过桌上的一瓶啤酒也举起来对着瓶口猛吹了一口。
老路都被她这个举动惊到了。
三人围着桌子边沉默了,一人一大瓶啤酒,不到两分钟就空了瓶。
老路咂巴着嘴,从兜里摸出根烟来叼嘴里:“水草这孩子吧,打小就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最开始在这路边晃的时候就三岁左右大,长得还没人膝盖骨高呢,跟着那帮半大的孩子身后跑,那时候没人管,吃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挨着谁家孩子欺负了也没地儿说,自己就猫个地方哭去了,哭完了就回家,谁家要是看着可怜就给点东西吃,你说苦吧,周边谁家成年人也没遭过这种罪,街坊四邻都说就是咱这小破地方治安好没人贩子,这要是人贩子给偷走了,说不定还能好受点,至少能活。”
庄仲舔了舔嘴,第一次有了想抽烟的念头,顺手抢了老路嘴边的烟杆叼在了自己嘴里。
“那会儿她刚跟桃儿来咱们店的时候吧,浑身脏不拉几的,连门都不敢进,看着桃儿吃零食就眼巴巴地瞅着咽口水,给她东西吃她还不好意思要,还是燃哥最后蹲门口跟她一人一口的分了半袋薯片才肯吃。”
他“哎”了一声,转头问老路:“好像打那会儿起水草就跟着桃儿屁股后晃了吧?”
“啊。”老路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庄仲又说:“草儿就是没心眼,谁欺负她了转头她就忘了,下回人许她点什么好处她还乐不得的凑上去跟人玩,要不是桃儿罩着,早让人欺负死了。”
他说着说着眼睛就不得劲了,借着点火的姿势偷偷抹了把眼睛。
老路吸了口烟:“年纪小不记事吧。”
“怎么不记得啊,”庄仲红着眼眶子反驳道,“咱几个对她的好她都记着呢,一点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