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五年十二月底。
天气越来越冷了,外面世界呈灰色一片,显得那么的萧条。
隨著经济的復甦,杨军的事也逐渐多了起来,每天不是忙著开会,就是忙著听取下面人的工作匯报。
这段时间,他每天都泡在单位,有的时候甚至加班到深夜。
等他回去的时候,家里人都睡著了。
这天晚上,他回到家,刚到后院,就看见院门口那儿有个人等著他。
"老公,回来了。"
伊秋水裹著一件蓝色的风衣,俏生生的站在那儿。
"秋水啊,你怎么还没睡?"
看著伊秋水冻的瑟瑟发抖,杨军连忙把自己的大衣脱给她披上。
"我不是说了吗,这段时间我太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就不用专门等我了。"
伊秋水闻言,双眸一红,鼻子一抽一抽的,泫然欲泣的样子。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杨军见状,连忙问道。
伊秋水闻言,摇了摇头:"没谁欺负我,我就是想你了。"
杨军闻言,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然后两人向伊秋水住的院子而去。
"说吧,到底怎么了?"
回到臥室,杨军让她脱衣服上床暖暖身子,他自己则坐在了旁边。
"真没什么,我就是想你了。"
"哎。"
杨军嘆了一口气,接著道:"都老夫老妻了,我还不了解你,说吧,到底怎么了?"
伊秋水闻言,再也控制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老公,我……我生病了。"
杨军闻言,鬆了口气。
"生病你哭什么,咱治疗就是。"
"我……我身体里长了个瘤。"伊秋水哆嗦的说道。
"啥?"
杨军闻言一惊,然后握著她的手问道:"哪呢,哪呢,哪里长瘤了?"
"这!"
伊秋水掀开衣服,指著其中的一座雪山道:"乳腺瘤。"
杨军闻言,惊得说不出话。
半晌才道:"医生怎么说?"
伊秋水哽咽道:"现如今还没有更好的医疗手段,只能切了。"
"切了好啊,长了瘤就要切掉。"杨军道。
"不是……"
伊秋水俏脸上掛著两行泪水,哽咽道:"可能整个都要切掉。"
"切掉?你是说……"
看著那座巍峨的雪山,杨军不敢想像雪崩时候的样子……
过了半晌,杨军才道:"只要能治好病,切了就切了吧。"
谁知,伊秋水听了,特别的激动,小粉拳拼命的捶打著他的胸膛。
"你一点都不了解女人,不知道那是女人的门面吗,要是没了门面,活著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你的命更重要啊,再说了……不是还有一半的门面吗?"杨军踟躕道。
"你……呜呜!"
伊秋水用被子蒙住头,大哭起来。
杨军一点都不了解女人。
女人爱面子胜过自己的性命,有的时候会为了面子而不惜牺牲性命,不见外面那些女人为了面子,不惜去整容做手术什么的。
她倒不是担忧自己的病,而是担心不能像以前那样漂亮了。
女人一旦有了缺陷,那就意味著和美丽无缘了。
伊秋水这么高傲的一个人,她怎么能允许自己有缺陷呢?
"老公,我不想活了,呜呜……"
伊秋水哭的非常伤心,似乎已经世界末日了。
"说什么傻话呢,日子不过了,你捨得我吗,你捨得儿子吗?"
杨军紧紧地搂著她,不停地安慰她。
"这又不是什么绝症,切了就好了,你干嘛老是跟自己过不去呢。"杨军继续安慰道。
"你不懂……"
伊秋水气得推了他一下,没推动。
"哎,真搞不懂你们女人,还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的?"
杨军抱著她,静静地依靠在床上。
两人虽然闹过彆扭,但是总的来说还是相爱的,两人相识十几年,彼此都融入到一起而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更何况两人还共同孕育了一双儿女,乍闻这种事情,怎么能不心慌呢。
过了半晌,只见杨军突然眼睛一亮。
"老婆,你说我的血能不能……"
伊秋水闻言,怔鬆了一下,然后两眼满怀希望之色看著他。
"我也不知道。"
"你的血目前只能预防衰老和疾病,不知道有没有治疗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