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刚刚那盆碧萝,还是一早伊秋水送来的。
“杨老弟,这眼看着要分职工住房了,我们是不是该开会讨论一下。”
领导间互相串门是常有的事。
喝喝茶、下下棋,这些只是领导间交流的一种方式,看似闲聊玩耍,其实不经意间,就把厂子里的大事定下了。
经过近半年的努力,轧钢厂职工住房已经到了收尾阶段。
现如今,厂子里的职工每天嘴上谈论最多的就是职工住房的事。
那些新入厂的,或者是没分到房子的,全都眼巴巴的盯着职工住房。
这批的职工住房只有一千五百套,原先是给合并过来的机修厂职工准备的,可现在两个厂子已经合并大半年了,大家名义上都属于轧钢厂的职工,谁都有资格分一套职工住房。
但是,轧钢厂有二三万名职工,有职工住房的最多只有八千多人,剩下的一万多都是没有住房的。
他们这些人平时要么租房子住,要么和父母、朋友、亲戚住在一起,现如今职工住房出来了,他们也就动了心思。
别看他们平日里表面上客客气气的,但是暗地里较着劲呢。
也不知是谁传出的谣言是,房子有限,只能从各部门、各车间择优秀的职工分配,所以,他们平日里讨论最多的就是谁够资格分到房子。
“我觉得这个事先不急着讨论,过段时间再说。”杨军沉思道。
“还不急?你想等到什么时候?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住在仓库内的职工天天闹个不停。”
袁凯宗一愣,一脸震惊的样子。
“过段时间,糖山那边的炼钢厂就建好了,上面准备抽调五千名职工过去,到时候我们就把那些没有房子的职工全调过去,那时候房子就好分配了。
“妙啊,杨老弟,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主意呢,不过,你小子够坏的,把烂摊子全扔给杨厂长了。”袁凯宗一脸笑意的点了点他道。
“那没办法,反正炼钢厂那边也盖有职工宿舍。”
杨军双手一摊,表示无奈。
“你呀你……”
袁凯宗笑了笑,然后凑过来小声道:“你的任命书啥时候下来?”
杨军闻言一愣,笑了笑道:“老袁,你可别乱说,按资历、按年龄、不管从哪方面说,那个位置都轮不上我。”
两人所讨论的是,杨建国被调走后,轧钢厂厂长这个位置由谁来坐。
“行了,杨老弟,咱们之间就不要藏着掖着吧,厂子里谁不知道你就是下一任的厂长。”
袁凯宗起身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坐到杨军身边,一脸严肃的样子。
“哥哥我今年五十七了,我这辈子也没什么大的追求,只想安安稳稳的退休,至于那个位置,我也没那个心劲了,你年轻、有能力,正是奋斗的黄金年龄,你比我更适合挑起轧钢厂这个重任。”
“到时候,我这把老骨头在边上给你修修补补,帮你安定后方,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袁凯宗说完,笑眯眯的看着杨军。
“老袁,你可不能撂挑子,你是我们轧钢厂的定海神针,厂子里少了谁都不能少了你,你想撂挑子,我可不答应。”
杨军明白袁凯宗的意思,今天过来,无非就是向他表明心迹的。
表明他只想安安稳稳的混到退休,至于那个位置,他不做他想,更不敢奢望。
一旦杨建国被调走,轧钢厂够资格坐上那个位置的就剩下他和袁凯宗了。
刘峰主管后勤,刚刚提拔上来,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提拔他,而闫怀生又是工会主席,从来没接触过后勤和生产,所以更不可能是他。
最有资格和杨军一较长短的只剩下袁凯宗了。
但是袁凯宗今年五十七了,再过几年就退休了,为了轧钢厂长远计,上面是不会考虑他的。
那么剩下的人就只有杨军够这个资格了。
他不仅年轻,能力还强,厂子里这半年来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条,业绩也是上了一个大台阶,尤其是后勤方面,职工对他的反响非同一般,尤其是他一手创立的那个收粮点,每个月都能弄来一大批粮食,这让职工们伙食标准提高了不少。
再加上,杨军背后站着一群老前辈。
只要不瞎,明眼人都知道轧钢厂厂长这个位置非杨军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