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海抬起头一看，这座幽深昏暗的地下空间里，唯一光芒来源就是远处那座灵骨祭坛，整个祭坛是由一丛丛一簇簇水晶组成，散发着柔和的淡淡明光。

此时此刻，黑暗使徒正在努力爬上祭坛，尖刺状的晶丛在他破裂的盔甲缝隙里扎出鲜血，顺着水晶流下，而祭坛的正中间最高处，插着一把精致的长剑。

两人急忙奔向祭坛。

傅青海在奔跑中顺势旋转惯性锤，旋转一圈之后直接脱手而出，锤子破空飞向黑暗使徒，“啪”地一下把他砸落祭坛，顺便炸起一堆晶莹剔透的水晶碎片。

莎拉曼德一边奔跑，一边定睛看向祭坛上的一行镌刻铭文，口中低声念出几句傅青海听不懂的灵族语，念着念着，狂嚎女妖忽然就睁大了眼睛，失声说道：

“悲伤之剑，卡维尔！”

“那是一把老妪之剑！”

什么之剑？傅青海还没听清楚，莎拉曼德已经不顾伤势一跃而起，跳向了高高的祭坛。同一时间，黑暗使徒那边鼓起力量举起权杖狠狠扫向晶丛，一簇尖锐的晶体直直射向狂嚎女妖，打得莎拉曼德尖叫一声跌落在地。

傅青海这时候终于回想起了老妪之剑的一些简单设定，并且他也看出来了，那把老妪之剑就是双方争夺的核心关键，谁能拿到那把长剑，就能扭转局势，就能大杀四方。

三人都是伤痕累累，但是傅青海的自愈能力更强，不需要莎拉曼德的示意，看到黑暗使徒正在艰难攀向老妪之剑，傅青海几个纵跃跳上了水晶祭坛，正要赶在黑暗使徒之前拔出这把长剑，忽然心里传来一阵原力示警！

傅青海鬼使神差地收回了手。

“嘎哈哈哈……”

德·汉狞笑着伸出手，一把握住老妪之剑的剑柄，用力将它从祭坛里拔出！

“不……”

躺在地上的狂嚎女妖瞪大了眼睛。

黑暗使徒举起了手中的老妪之剑。

下一秒，“轰——”

炽烈汹涌的灵能火焰，在剑身上砰然炸起，然后马上顺着剑身一路蔓延到了黑暗使徒的全身上下，将他包裹在了火焰之中。

“啊！！！”

怀言者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黑暗使徒拼了命地疯狂甩手，想要扔掉手里这把长剑，老妪之剑却仿佛黏住了他的手掌，就怎么也挣脱不了，最后这个混沌星际战士只能举起动力权杖，狠狠砍向自己右臂，手掌断臂连带紧握着的老妪之剑一齐掉落在地，怀言者身上的灵能火焰终于渐渐熄灭。

“噗嗵。”

黑暗使徒向后仰倒在地。

傅青海走过去一看，黑暗使徒目光呆滞，浑身盔甲焦黑，脸上皮肤卷曲，层层叠叠泡肿，似乎是被傅青海怜悯的目光激怒，他鼓起了最后一丝力气，扭头看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他愣愣地盯着傅青海的脸庞，似乎发现了什么神奇的东西，忽然开口问道。

“青山，青山·可汗。”

傅青海摸了摸自己的脸，答道。

他皮肤的脱落溃烂，已在绝境病毒的修复下，慢慢开始好转，傅青海不知道怀言者为什么露出了这表情，难道是因为他没有见过自愈速度如此之快的星际战士？

“青山，青山，好名字……”

黑暗使徒喃喃自语，忽然，他那张重度烧伤的脸上，扯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青山，你以为你赢了吗？”

傅青海的眉头一皱。

心想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呵，哈哈哈……”

黑暗使徒发出了咯咯的含糊笑声，他一边笑，一边透支自己为数不多的生命力，但他似乎并不感到悲伤、懊悔或者痛苦，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傅青海，断断续续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你知道吗，我看到了，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恐虐喜欢你，哈哈哈，恐虐喜欢你，你迟早有一天，会变成我们这样的，你迟早有一天，会投入混沌的怀抱，会加入我们的行列。哈哈哈哈，因为祂喜欢你，你会变成你曾经最厌恶最憎恨的那个样子……”

“你以为你赢了，青山？”

黑暗使徒丑陋扭曲的脸庞微笑着。

“欢迎加入混沌，我的兄弟。”

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怀言者头一歪，彻底失去了生命体征。

傅青海站在原地，脑海里一阵翻腾。

久久没有说话。

“咔嚓……”

忽然，他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响动。

傅青海扭头看去，莎拉曼德·乌斯兰，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胳膊，正一瘸一拐地，走向那把握在断臂里的老妪之剑。

“不，莎拉！”

傅青海连忙喊道。

狂嚎女妖抬起头来，看了男人一眼，微微摇了摇头，虚弱地喘着气说道：

“不，青山。我觉得，我可以……”

说完，莎拉曼德直接俯身拿起长剑。

傅青海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莎拉曼德掰开焦黑断掌，一把握住了老妪之剑的剑柄，精致华丽的灵族长剑，就静静地躺在她的手掌心里，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呼……”

傅青海松了一口气。

莎拉曼德抬起了头，冲他露出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