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不需要一下子全放出官奴,若耕地不够的话,可以先给一部分,慢慢来。”
“大哥啊,”刘弗拉起大哥的手,语重心长道,“不患寡而患不均,分出一部分,再留下一部分,该分出去哪些人?又该留下哪些人?”
“问题不在于此。”
刘据开口打断哥俩,哥俩立刻闭嘴,恭敬的望向爹爹,等待着爹爹的教诲,
刘据看向刘弗,虎儿到底还是太小,虽然时常有着惊人之语,也有着与生俱来的判断力,但思维深度却是需要沉淀的,
这种沉淀还不能空想而来,是要见过很多人,经历过很多事,将真切的经历与读过的书知行合一,才算是真的学到了。
“你们见过耕地吗?农民种田的地。”
爹爹的问题出乎意料,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
开口道,
“我们只在籍田时见过。”
籍田礼,就是天子亲耕礼,一般都在长安附近,那农田也是规整标准的,
“其他的再没见过了。”
老二补充道。
刘据想想也是,自己都没怎么离开过长安,更何况是这两个孩子呢,他俩自小长在深宫之中,哪里能做到经多见广?
别说是耕地了,对送进嘴里的食物,他们恐怕只能认出做熟的,要是还长在地里生的,这两个小家伙恐怕就认不得了。
最讽刺的地方是,听闻有饥荒,百姓吃不上饭了,能说出“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没有一点嘲讽的意思,
他确实是发自内心的不明白,没有米粟,那为啥不吃肉呢?
生于皇家,也是生在了监牢中,
幸,也不幸。
“如若要赐地的话,是很难赐规整的,像你们籍田时看到的那些农田,似井田一般横竖规整,其实是很少见的。”
刘据边说着边用手比划,
“大多数的耕田边角都是不规整,所以商鞅作辕田时,不是按亩算的,而是按照步,
四面的长宽分别是多少步多少步,再一核对,才算是稍微精准。
光是秦孝公时秦国那么大,如此分地都大费周章,要给几百万人,重新划地分地,那就是整个天下的推倒重来了。”
兄弟二人长哦一声,眼中对爹爹的崇拜之情更甚,他们都学过作辕田,可不爹爹要是不说,他们是怎都不知其中还有这么多说道,
纸上得来终觉浅啊!
刘据对两个儿子崇拜的目光很是受用,忍不住扬起下巴,得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