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建章宫,
金日磾在前,桑弘羊在后,两人沉默不语走了一路,等走到内外宫交处的竹园时,金日磾站住,忍不住开口问道,
“您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孔仅和东郭咸阳大闹,您也不管!
陛下说各郡县不必再向中央贡赋,您身为大司农也不开口直谏!
您何时如此惜身了?!曾因太上皇取用无度,而挺身直言的桑大人哪里去了?!”
桑弘羊目光如炬,示意金日磾冷静冷静,
而后语重心长开口道,
“小金,你一直帮我做事,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了.....”
此言一出,金日磾脸上余怒稍缓,可依旧是满脸不解,桑弘羊继续道,
“以后我的位置早晚是你的,但,你现在管理天下财政的能力有了,可当大司农的才干还不够。”
金日磾猛地怔住。
管理天下财政,远比做大司农要难,但桑弘羊所言却本末倒置。当然,也确实说到了金日磾的弱处,此时,匈奴人的劣势就显露了出来,
很多事,光有才干是不够的,是做不成事的。
“我再教你一事,凡事不要亲力亲为。为何各个官员下都有属官?你好好想想,有些话有些事,让下面的人去说吧。”
桑弘羊不再深说,拍了拍金日磾的肩膀,先行一步。
金日磾心里仍担忧着陛下的决断,没功夫细想自己,面露挣扎,抬脚去找霍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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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玉阁
“哦,就这些事吗?”
霍光淡淡点头,甚至连头都没抬起,于桌案纸张上写着皇长子刘进冬日要读的书。
五经中只取了《诗》《礼》,其余便是百家语,如《老子》《墨子》《尉缭子》,甚至还有一度成为禁书的《韩非子》.....
国储的培养,肯定与寻常贵戚不同,更是与儒生不同。像有些读经的大家,《书》《礼》等书,是要读一辈子的,而霍光竟让刘进只在一冬天的时候,看完这么多的书,难免就会囫囵吞枣、不解其意。
金日磾皱眉看过去,
问道,
“这事还不大吗?陛下贡赋都不输京城了啊!”
“嗯,听陛下的意思,应是不输长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