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逊肤有些无力地看着现场,本想跟浙江说些好话,但既然里面铜罄响了,也就尘埃落定了。另外那些花钱找徐家疏通的三地士绅这才倒了血霉。原本是一百万的税赋,现在变成两百万了。纯属赔了夫人还折兵,关键还不能说徐阁老没帮忙办事?
这事有些蹊跷,但张逊肤也来不及推敲,就得应付这个预算削减了。
虽然大家刚刚申报时都是随口一说,但真到削减时就都不乐意了。
争论来争论去,最先被削的,居然是礼部。
备考书籍两万册立刻变成委托杭州西湖出版社代印200套,然后让各地学子自行抄录就行了。社学武学的恢复也砍了一大半。结局就是礼部两百万两银子的花销,直接砍成60万两了。
李春芳作为次辅,这会儿脸色有些不好看。
科举改制是作为其主政礼部以来最大的政绩,而且还得到了嘉靖皇帝的大力支持。结果现在几乎在预算专项会议中遭到了围攻。
最为关键的是屏风后面那人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从科举考试以来历代皇帝,无不在降低科举恩师、坐师人情与考官随意性上下足了功夫。将人情从百官手里收走,归于皇帝,这本来就是皇帝自己的事情。顺带也能解决一部分科举公平性问题。就这,嘉靖玩装死,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内阁里的人都是心知肚明因为先前讨论时也没谁多言语。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卡着自己。科举改制一旦不能均衡地面向大明两京一十五省铺开,立刻就有人有先动优势。先动优势引起聚集,聚集到谁的门下自然是谁的人情,这无论对皇帝集权还是对科举公平性都是自毁根基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李春芳就有些泄气。这不就是妥妥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吗?何况连大太监陈洪都没急。显得自己更没脸了。
当认识到竖子不足与谋后,李春芳纠结了一番也就先认下了一百四十万两银子的预算扣减,剩余六十万两简直就是毛毛雨,户部工部吏部各削减了二十万两就算是完工。
到这时,嘉靖才连敲好几下铜罄,穿着宽大的御袍,从屏风后面跑了出来。嘴里念念有词:“淡淡着烟浓着月,深深笼水浅笼沙”
又是月又是烟又是水又是沙,不知道的还以为嘉靖是想老夫聊发少年狂,要出宫巡游,寄情山水了呢。
如果说前年“云在青天水在瓶”说的是从瓶口看去,才能看到水瓶里面倒影的青天白云。清流严党互为表里,没有严党的瓶中水,清流这种水中倒影自然就失去了根基。
那么,今年这个充分表明了嘉靖这一年来诗文功夫见长了。烟水。月沙是可以互换位置的,这是典型的互文。既可以说徐阶的清流与新学是互文关系,也可以说是徐阶的位置也是可以换的。互文的换与不换关键是看作者的心情。朝堂里自然是要看谁更能给嘉靖解决问题。
很显然,徐阶听出了嘉靖的敲打,在听到嘉靖“散了吧,好好过一个元宵”后还一直跪在地上。
搞得其他人几次想起来都没成功。弄得原本一个增加了预算本该高兴的御前财政小朝会,搞得散朝时都心事重重的。
嘉靖与徐阁老打哑谜,自然是为难下面这些猜谜语的了。
张逊肤有些无力地看着现场,本想跟浙江说些好话,但既然里面铜罄响了,也就尘埃落定了。另外那些花钱找徐家疏通的三地士绅这才倒了血霉。原本是一百万的税赋,现在变成两百万了。纯属赔了夫人还折兵,关键还不能说徐阁老没帮忙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