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达瓦母子告别,回到了汽车上。

穆坤早已等不及了,一脚油门,汽车绝尘而去。

多吉拉起板车,再次出发。

一辆板车,一条狗,一个瞎子,还有躺在板车上的女人,在南方潮湿的路上缓缓而行。

不远处,就是奔腾汹涌的湄公河。

……

就在清莱北边的湄公河畔,有一座破旧的寺庙。

残垣断瓦,荒草漫漫。佛像裸露在荒草之中,和旁边的尖塔一样,常年被风雨侵蚀,层层剥落。

一个又黑又瘦又小的僧人,盘坐在高塔的顶端一动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被雷劈焦了的石像。

他忽然抬起眼皮,看向远处的丛林里弥漫起的沙尘。

那里有一辆汽车正在经过。

尘埃落定,一切恢复了正常,丛林里鸟语花香。

僧人从高塔上一跃而下,身轻如燕。

可是他落地之后,又好像三天没有吃饭的样子,连走路都吃力,蹒跚着,仿佛随时会摔倒。

他走进两座高塔之间,唯一还能遮风挡雨的屋子。

明明阳光可以从残破的屋瓦间照进来,可是屋子里却幽暗幽暗的,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在屋子四周的墙壁上,和许多寺庙一样,雕刻着各种各样的佛像。

只是这里的佛像不高,大小和真人差不多,有的小一点,或站或坐。

若走近去看,就能看清,这些并不是佛像,因为他们并无佛的慈悲面相,也非金刚怒目,而是一张张真实的干枯的脸,如一具具摆放着的拆了布的木乃伊标本。

每一具干尸上都浮泛着一股浓厚的阴气,并不停的向外释放。

这样的阴气汇聚成阴灵一般的物质,飘向屋子的中央。

那里悬空飘浮着一个女人,即使光线幽暗,依然可以看出那是个绝美的女子,如天仙一般。

女人的身前身后,悬浮着七把剑,剑身幽幽放光,阻挡着四周阴灵之气的侵袭。

女人的脚下点着一盏油灯,火苗是绿色的。

灯火如豆,释放着奇怪的能量,锁住了女人所在的空间。

在女人的上方,破败的漏风的屋顶上,有一个邪神的雕像。这东西,有九个脑袋。

黑瘦僧人站在门口,看着女人,桀桀干笑两声:“不用再顽抗了,你只会燃起那伽的怒火,你也不希望生灵涂炭,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