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高此时真是傻的可爱,直到井中之人缓缓飞起他才变了脸色,意识到自己见鬼后,运高发出一声惊叫,拼命向着屋内跑去。连滚带爬跑向楼梯,还没等爬上二楼运高突然回过神来,停在原地喃喃出声“鬼!我刚才碰到鬼了?”
一巴掌拍在脸上验证自己并非在做梦,运高竟是诡异的兴奋起来。“好痛啊,我不是在做梦,我真的遇到鬼啦!”他心中畏惧消散,连滚带爬回到一楼直奔后院,却没有看到那飞在空中的倩影。运高不死心,想到那人是从井中飞出,便趴在井口大喊道“你在哪里啊?快出来啊。”
很可惜,他在后院中寻了一夜都没能再见到那道倩影,只能悻悻回到房间睡觉去了。时至深夜,见无事发生陈天宏便带着白狐回到旅馆,看来自己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傲天龙应该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到。翌日一早,天刚刚亮宝发庄边开门营业,只是此时店内没有顾客,却传来一阵阵惨叫和训斥声,连清早的街道上都在回荡。
“你这个混球妄你念了不少书,你知道什么叫做不问自取视为贼吗?”运高听到这话还不服气,高声反驳道“什么贼啊,我又没偷东西。”梦梦闻言更是气恼,举起手中藤条便向着自己儿子抽去。“你还不承认你偷了人家的锅!”这动静闹得不小,陈天宏住的旅馆距离宝发庄不远,一大早便听到声响,轻笑着出门寻了一处早餐店坐下,继续观察店里的动向。
运高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自觉犯些小错没什么。这也是因为大贵对他太过宠溺,直到现在还在维护他。“弄坏一口炒菜锅赔给她就是了,用不着这样吧。”梦梦看着面前两个男人只觉一阵血气上涌,她指着门口训斥道“你知不知道人家那口锅吃了几十年斋啦,人家整个斋堂都在等着这个锅开火呢,你们两个不要面子,我还要脸呢。”“你个死儿子,我非好好修理你不可。”
显然梦梦这次被气的不轻,无论大贵怎么拦都拦不住,只要他敢挡梦梦连带他一起打,店铺内惨叫声此起彼伏,那藤条抽在身上的啪啪声清晰入耳,从此便能听出梦梦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原本大贵还想硬气一会,非要挡在儿子面前,还扬言要打先打他。梦梦可没有惯着他的习惯,闻言转身去换来一支更大更粗的藤条,照着大贵头顶便抡下去。
大贵这次装的有点大,见梦梦这么不给面子他没有丝毫办法,只能选择溜之大吉。运高见状更是脸色剧变,刚才那小藤条他都受不了,这大藤条不得给他打的下不来床。没有丝毫犹豫运高转身便跑,正当他翻身扒住楼梯栏杆想要翻上去时,身后传来自己母亲那幽幽的声音。
“你给我站住!”这话一出,运高不敢再有丝毫动作,他知道自己母亲是真生气了,要是再敢跑下场一定会更惨。他就这样趴在栏杆上尽力让自己不要掉下来,梦梦也没再出手打他,而是转身取来香炉,插上一炷香警告道“这支香烧完才准下来。”运高看着香炉里那有小拇指粗的长香面色一苦,但自己母亲发话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硬挺着。这时寿伯凑上前来,运高仿佛见到救星,赶忙说道“寿伯,快帮帮我啊。”
寿伯虽有些不情愿,却还是走上前去,吸足一口气奋力向着长香吹去。随着他吹动,那长香竟快速燃烧起来。这寿伯是跟随大贵和梦梦二人师父的老人,自然也有几分本事,他竟是能一口气将长香吹到燃尽。正在二人开心之际,梦梦再次手持一炷香走来,将香插进香炉中,她冷冷的说道“气长对吧,那就把这支香吹完他才能下来。”
说完这话梦梦转身便走,丝毫不在意身后二人绝望的神色。看着那手臂粗的长香,寿伯感觉着香都快赶上他这条老命长了。这次寿伯毫不犹豫选择耳聋,无论运高怎么求他,他都是一句吃饭回应。这要是帮运高吹完,他这条命也就走到头了。
时间流逝,夜色很快降临,运高依旧趴在楼梯栏杆上,身上衣服早已被汗水打湿。大贵见状赶忙托词让运高上楼去喊寿伯下楼吃饭,梦梦没再为难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多说什么。用过晚饭,大贵偷偷带着运高出门,直奔镇上妓院而去。
坐在旅馆房间窗边的陈天宏见到这一幕眉头一挑,他还是第一次见自己老爹带着儿子逛妓院的,这大贵还真是个人才。却没想没过多久,运高便慌慌张张从妓院中冲出,直奔宝发庄而去。看他这样显然还是个童子身,只是见到他背后的红色肚兜,陈天宏无奈摇头。
今天肯定会有大事发生,不是运高被打死,就是大贵被打死。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梦梦便手持狼牙棒冲出宝发庄,直奔怡红院而去。看那棍子上闪烁着寒光的尖刺,这一下要是挨在身上,不死也得脱层皮啊。只是陈天宏望向宝发庄二楼,看着楼上散发出的丝丝鬼气轻笑出声。
这运高不跟人做游戏,却喜欢跟鬼做游戏,这世界上还真是不缺像宁采臣那样的猛人。陈天宏突然反应过来,他自己好像没资格说别人,毕竟他也是个勇士,身上还带着两只鬼妻呢。一刻钟时间过去,两道人影脚步匆匆直奔宝发庄而来,一人正是气冲冲前去寻大贵的梦梦,另一人便是那被暴揍一顿的大贵了。
此时大贵身上那华丽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脸上更是鼻青脸肿,让本就圆滚滚的脑袋更显圆润。只是见他还能安然走路,陈天宏便知道梦梦拿在手中的狼牙棒不过摆设而已,还是没有忍心下重手。
大贵从自家老婆手中夺过狼牙棒,直奔二楼而去。不多时二楼便传来打斗声,陈天宏却知道这并不是大贵在打儿子,而是夫妻二人正在与那女鬼缠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