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让你一直坐着保持一个姿势呀!”汪子默体贴地说道,“你就坐沙发那里,想怎么舒服就怎么来。”
“当初怎么没发现杜大小姐原来这么漂亮啊!早知道我就追求你了。”叶鸣也是个口无遮拦的家伙,当时诗意穿着朴素,八分容貌便只剩下三分,他们都只关注到了杜芊芊,根本没注意到杜芃芃其实长得挺好看的。不过就算他想追求诗意,也要看诗意是否看得上他才行呢。
诗意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接话,然后靠在沙发上随意地摆了个姿势,那模样看上去美极了,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我来其实想告诉你们一件事儿,我去火车站送于行离开的时候遇到了一对母女。
那女孩儿八岁,名叫梅画儿,是梅若鸿的女儿。他们来杭州找梅若鸿了。”
自从结婚以后,汪子默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梅若鸿这三个字了,如今再一次听到居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他的事情已经与我们无关了。”
子璇和杜芊芊准备了一些茶水、点心,拿过来给大家品尝。当听到这个消息时,两人不禁有些惊愕,尽管早已得知这个消息,但真正听到他的妻子儿女已经到来,仍然难以抑制地回忆起当初梅若鸿对他们的欺骗。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他们俩都找到了真心对待自己且令自己满意的伴侣。子璇离婚后,谷玉农曾试图重新追求她,但遭到了她的回绝。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今他虽深爱着她,并愿意为她接纳与自己的世界格格不入的她,但他终究有父母和家族的牵绊,他们无法接受这样的她。与其勉强相处,不如好聚好散,各自去寻觅更为合适的人选。
而钟舒奇则从最初相识时便倾心于子璇,即使她经历了结婚和离婚,他的爱意也从未改变。子璇思索再三,决定给予他一个机会,同时也是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
且说梅若鸿那头,历经千辛万苦,终于重新振作起来,生活也稍有起色。岂料老天爷竟然送来一份“惊天大礼”——那个毁掉他整个生活的翠屏来了!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她还带来了一个“超级大意外”!梅若鸿做梦都没料到,自己当年与翠屏不过寥寥数次圆房,竟然就孕育出了一个孩子!
“爹,你就是我爹?”小女孩眨巴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充满好奇地凝视着他。见他半晌没有回应,便径直走进了“水云间”,四下打量了一番后,嘟囔道:“爹,你就住这种地方啊?娘不是说你出来挣大钱的嘛?咋会住这儿呢?罢了罢了,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我才不会嫌弃你哩!”
“翠屏,你怎么来了?爹娘他们还好吗?”梅若鸿好半晌才找回自一不定的问惊疑不定的问道。
听到梅若鸿的话,翠屏眼泪唰一下就流了下来。“关中大旱,我们老家虽然是在川省,但是毗邻陕西,也受到了一些影响,交了税收以后就没有剩下什么粮食了,大哥和二哥都外出谋生了,只剩下我和公公婆婆还有画儿待在老家,爹娘说怕你到时候回家的时候找不到他们,所以坚持不肯离开,我不知道他们为了画儿多吃一口饭,每次都假装自己吃过了,其实根本没有吃多少东西。他们是活生生的被饿死的呀!”
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公公婆婆,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只是一个童养媳而已,粮食钥匙什么的都掌握在公公婆婆手中,他怎么知道那两位老人家居然能够活生生的把自己饿死?“公公婆婆去世以后,我才发现家里已经一颗粮食都没有了。我带着患儿一路乞讨,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才能来到杭城来到水云间。”翠屏说着从随身带着的包袱里面取出两个牌位,那包裹里面顿时就只剩下两件衣服,其他什么也没有了。
“爹!娘!我对不起你们啊!”梅若鸿忍不住仰天大哭起来,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所谓子欲养而亲不待,世间最痛苦之事莫过如此。他紧紧抱着那两块冰冷的牌位,仿佛能感受到父母的温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在家时的点点滴滴,父母对自己的疼爱历历在目,如今却已阴阳两隔,怎能不让人痛心疾首?
画儿早已走进水云间,将那乱糟糟的地方收拾得井井有条。梅若鸿的那些作品、绘画颜料和笔刷都被整齐地归置到了一起。她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只有一张单人床,最多只能留给父母居住。在外面走了一圈发,发现屋子后面还堆放着一堆木板,于是亲自动手为自己搭建了一个小床床铺。
走出房间,画儿看着眼前这个便宜爹,竟然还好意思抱着爷爷奶奶的牌位哭得撕心裂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感觉这个爹也不是那么靠谱的样子,只是爷爷奶奶去世了,自己还小,如果不依靠这个爹爹,她还能依靠谁呢?她毫不留情地说道:“但凡你这几年有回去看望一下爷爷奶奶,就会知道他们有多么想念你。可你呢?一次都没有回去过!现在哭又有什么用呢?”
梅若鸿被这番话噎得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露出尴尬与悔恨的神色。
他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如此牙尖嘴利!难道是翠屏将这丫头教导成这般模样?
但这似乎也不太可能啊。在梅若鸿的记忆里,翠屏向来都是个唯唯诺诺、毫无主见之人,又怎会有如此能耐呢?这也是他不敢跟翠屏提离婚的原因,他怕自己刚提出要离婚,翠屏就会去寻死见。
然而,眼前所见却令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自己的母亲。的确,画儿那脾气和个性简直与奶奶如出一辙,雷厉风行且风风火火。正因如此,她们母女俩才能在爷爷奶奶离世后,孤苦伶仃地一路平安抵达杭城。若是换作翠屏那样的性情,恐怕早已不知遭遇多少不测了。
“哪能让你一直坐着保持一个姿势呀!”汪子默体贴地说道,“你就坐沙发那里,想怎么舒服就怎么来。”